步微沒有回到營帳裏,坐在習武場邊上發呆,看著在習武場上操練的士兵。
曇華這個丫鬟頭腦簡單,話還多,步微原本還擔心自己問太多露餡,哪曾想曇華直接說了個幹淨。
明明原著裏隻寫了北辰雲湛和謝君牧是宿敵,卻沒有提起,北辰雲湛和謝君牧居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北辰雲湛隨了母姓。
而北辰雲湛和謝君牧由兄弟成宿敵的原因是步微!
明明是同時擁有男主和大反派的愛,步微居然還活成一個炮灰。
身為重生女強文女主的阮吟微這女主光環真是絕了!
難怪在原著裏北辰雲湛在第一世隻是將阮吟微送給謝君牧,想要離間謝君牧和步微的夫妻關係。
而重生的第二世,北辰雲湛也是在步微被掘墳鞭屍後,突然造反。
步微突然覺得若是自己好好地玩,阮吟微就是重生加穿越都搞不過自己。
“十年宮鬥宅鬥劇我可不是白看的!我有劇本有資源,難道還玩不過你嗎?”步微猛地站起身咬著牙說了一聲。
“郡主在說什麼?”謝君牧自己包紮好了傷出來找步微,才看到步微就聽見步微說了這麼一句奇奇怪怪的話。
“將軍,你身上有傷,怎麼出來了?”步微回過頭連忙扯開話題,糟糕!曇華那個話癆什麼都說了,但是沒有說原主平時都是怎麼喊謝君牧的。
謝君牧搖了搖頭:“小傷而已,那個軍醫,末將已經命人趕出軍營了。”
“哦。”步微點點頭,暫時趕走了阮吟微了,那麼原著裏的死亡應該就不會到來了吧,阮吟微也該遇到北辰雲湛了,“那是不是該用晚膳了。”
謝君牧點頭:“嗯,末將就是來找郡主回去用膳的。”
“好,那我們回去吧。”步微走上前與謝君牧一起並肩走回營帳。
軍中的夥食比較簡單,謝君牧讓火頭軍給步微開了小灶,準備了幾樣小菜,坐在步微身邊給步微夾菜。
謝君牧雖是武將,但卸了盔甲便一身儒雅,眉目清淡,和步微坐在一起了,也維持著自己的莊重有禮。
步微看著謝君牧朗月般的麵容,全然不見身為縱橫沙場的殺將模樣。
“郡主。”謝君牧輕輕地喚了一聲。
“嗯?”步微看向謝君牧。
謝君牧向著步微伸出手,步微遲疑了一下,然後將手搭在了謝君牧的手上:“將軍?”
謝君牧握住步微的手,謝君牧的手常年握劍,握住步微的手粗糲溫熱:“我們很快就要成親了,但是郡主若是現在反悔······”
“我為何要反悔?”步微打斷謝君牧問道。
謝君牧垂下眼簾:“郡主擇婿那日,不是因為和雲湛賭氣,才將繡球給了我嗎?”
步微也垂下了眼簾,目光落在謝君牧和自己握在一處的手上:“我和你說過,我心屬的人是北辰雲湛嗎?”
“郡主喚他阿湛,我卻是謝君牧。”謝君牧低聲地說道,帶著幾分吃醋的意味,“郡主從不允許末將進郡主的院子,雲湛卻能隨時直入內閨。”
曇華和步微說了一大堆步微都沒有搞明白步微、謝君牧和北辰雲湛的關係,但是謝君牧三言兩語就讓步微明白了。
“舉止拒人於千裏之外,隨時準備著行禮作揖,一口一個郡主末將,你又怎麼知道是你太中規中矩,還是北辰雲湛太不守規矩?”步微抬眸看向謝君牧說道。
不論原主先前到底是喜歡北辰雲湛還是謝君牧,反正如今的步微是不想和北辰雲湛有太多的聯係。
畢竟在原著裏,北辰雲湛殘暴不仁,那樣子的男人就算是再愛,也是病態的愛,看看小說也就罷了,自己遇見了還是趕緊跑吧。
謝君牧聽了步微的話頓了一下,然後笑了,大膽地往步微身邊又挪了一些:“是我不解風情,讓區區久等了。”
這話低低說完,在旁人口中還好,但是在謝君牧的口中,卻顯得格外情深意切。
“蛐蛐?”步微有點發蒙,為什麼要叫自己蛐蛐?
謝君牧伸手入懷,從懷中取出了一張老舊泛黃的紙,打開與步微同看:“這是我第一次出征時,區區寫給我的信,我一直留著。但是這麼些年,區區隻寫給我這麼一封。”
步微看向落款處,原來是“區區”不是“蛐蛐”啊。
看來這是步微的小名啊,怎麼取了個這麼奇怪的小名?
“置書懷袖中,三歲字不滅。一心抱區區,懼君不識察。”謝君牧的嗓音醇厚依舊,惹人遐思。
步微不知不覺地紅了臉,下意識地向後逃去。
謝君牧沒有阻斷步微的後路,隻是含笑看著步微。
步微尷尬地咳了兩聲:“戰事如何?何時能結束回京?”
謝君牧看了一旁的水鐘,然後拉著步微站起身,將步微往屏風後帶。
“將軍。”步微身子僵硬,不知道謝君牧要做什麼。
謝君牧失笑:“已經是戌時了,區區該休息了。”
“你呢?”步微下意識地問道。
謝君牧望著步微:“嗯?”
“我不是那個意思。”步微的臉滾燙,“我是想問戰事何時結束?”
謝君牧抬手揉了揉步微的頭:“很快打完,帶你回家。”
當天晚上,謝君牧帶兵夜襲敵營。
步微在軍帳裏輾轉反側,謝君牧有男主光環在肯定是沒事的,步微擔心自己啊!
軍營之中大部分將士都出營去了,萬一阮吟微女主光環保護著阮吟微過來一刀刺死自己怎麼辦?
步微裹在被子裏睡不著,營帳外有光亮,將四個守衛的影子倒映在軍帳上,給了步微一些安全感。
但是下一秒,安全感就沒了。
步微瞪大了眼睛,看著一個人影閃過,電光火石之間就將四個守衛一劍封喉,一道血濺在了營帳之上。
“來人!有刺客!”步微瞬間喊了起來,軍營裏還有一些巡邏兵。
“嗬。”頭頂一聲略帶嘲諷的聲音從步微頭頂傳來,那個人居然已經到了步微的麵前。
“誰!郡主!”巡邏兵的反應也很迅速,聲音近在咫尺。
步微抱著被子下意識地往床後縮,立在床前的人不緊不慢地俯下身,伸出手在黑暗之中準確地捏住了步微的下巴:“誰給你的膽子,敢跑來見謝君牧,還睡在他的床上。步區區,你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