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電話鈴聲,讓我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心,有一次被驚的砰砰直跳。
我鬆開按著黃紙殼子的手,轉身一把抓起電話。
這是一台款式比較老舊的電話座機,和我們村部那台差不多,一看就是十幾年的產物了,是那種看不到來電顯示的電話。
“喂你好......”我輕聲說道。
“肖揚,在休息室千萬不要翻褥子,什麼都不要動,還有記住我說過的話”電話那頭是趙師傅的聲音。
“嘟嘟嘟......”趙師傅隻說了一句話,電話就已經掛斷了。
我拿著還在忙音的電話,看著床板上鋪著的怪異的黃色紙殼子。
有什麼話就不能直接說麼?這麼多規矩,不讓碰我不碰就是了。
我放下電話,將褥子鋪好,整理好床單,本來想要再坐上去休息的,可是一想床上硬邦邦的。
我轉身就做在了辦工作前麵的椅子上,一把看似跟古董一樣的竹藤椅子。
嗯,還算舒服點,我抻了一個懶腰,心想,一小時二十塊,到明天早晨就是二百多塊錢。
嘿嘿,我這是剛來,還不熟悉,雖然有點瘮得慌,但是這工資絕對比在工地打工掙得多。
打工......
一想到在這兩個字,我一下子又想起了大劉,這大劉歸根結底也是為了接我才遭遇不幸。
此時大劉就應該 躺在休息室外麵的停屍房內。
而且,剛才我好幾次聽到大劉在叫我,哎,白天還好好的,此時卻在冰冷的停屍房內。
我心中越想越覺得不舒服,於是,我起身推開休息室的們,想要在眾多的擔架上,找到大劉。
最先想到的就是那個染紅了白布的那具屍體,因為屍體坐起來的時候,我聽到了大劉的聲音。
我也顧不上什麼害怕了,大劉畢竟是和我從小長大的夥伴,不管怎麼說,我也得看他一眼。
我壯著膽子再次來到那個洇滿了鮮血的擔架旁,我看著牆上的掛鐘現實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我抬起手,慢慢的伸向那個已經基本上全部都被血染紅了的蓋布。
不行,趙師傅走之前告訴我 ,不要靠前,也不要管任何事,我到底要不要聽他的?
正在我略有由於的時候,沾滿了鮮血的手在此從蓋布內伸了出來。
這一次,這手伸出來的速度極快,好似直奔我的手抓來一樣。
從小到大,我都是右手來做任何事情,所以,我的右手要比一般人的右手反映和量更快更大一些。
“我靠......”我內心叫罵一聲,右手閃電一樣的縮了回來,心中駭然。
“劈劈啪啪......”突然,我頭頂的吊燈也開始忽閃不定,緊接著數個吊燈接連爆滅。
靠,不要這麼應景好不好?
我縮回手,向後退了一步,那隻抓向我的手已經伸直,要不是距離不夠的話,我估計肯定會被抓到。
此時這手抓出來抓了個空,手指還在不斷的鉤來鉤去,上麵的汙血被摔了出來,險些迸濺到我臉上。
我深吸一口氣,心想還是聽從趙師傅的話吧,有什麼事明天白天在說吧。
爆滅了幾個燈,還有幾個燈在忽閃不定,整個停屍房的大廳光線明顯黯淡下來。
我看著那手的手指頭依舊是在鉤來鉤去,但是明顯比剛才要失去了活力。
由於我的左腿比正常右腿短了一塊,所以我後退一步之後,身體繼續歪斜,所以我又向後退了一步。
“啊”我幾乎要驚叫出聲,因為我這一步後退,我的身體似乎是撞到了什麼東西。
這東西軟硬適中,而且還富有彈性,難道是......人的身體?
我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轉身看去,右手本能的抬起護在自己的身前。
“我靠......”這一次,我沒有忍住,大叫一聲,因為我看到的正是大劉。
“大楊子,你幫幫我好不好?”大劉站在我麵前,滿臉鮮血,說這話,鮮血還不斷的從其嘴中湧出。
“嘩啦啦......”鮮血連帶著碎肉和粘液一股腦的掉落在地麵上。
“......”我再一次的數不出話來,本能的向後移動,但是我發現我的雙腿好像不好使了。
“大楊子,我是被人害了,你要幫幫我......”大劉說著話向前走了一步。
這一步,我看到大劉已經血肉模糊的胸腔和腹腔瞬間翻滾出一大灘的腸子和內臟。
甚至我還看到了一顆已經不再跳動的心臟......
“嘔......”我抬手捂住自己的口鼻,身體繼續向後退去。
“啪嗒......”腸子連帶著內臟一股腦的從腹腔掉落出來,甩在了地上,迸濺其的血液直接飛濺到我的褲子上。
“你說句話啊大楊子,你要幫幫我。”大劉滿嘴冒血的繼續向我走來。
不行,我得離開這裏,我受不了了,忍著胃裏翻江倒海的湧動,我轉頭看向停屍房的大門。
“啪嘰,啪嘰”大劉每邁一步,那從其身體上掉落的腸子內臟就被雙腳所踩踏,發出讓人抓狂的聲音。
此時我似乎都不敢呼吸了,看著大劉一步步向我走來,我怕我猛的轉身奔跑再摔倒在地。
我對我的身體還是比較了解的,尤其是這個非常時刻,我不能太過衝動。
“大楊子…有人陷害我,你看......”大劉再次說話,這一次,隨著大劉說話,其口中湧出的鮮血中顯現出一塊黃色的東西。
隨著大劉話音落下,那從其口中湧出的黃色物體被大劉伸手抓下。
“啊......”我驚呼一聲,這是個黃色的小瓶子,大小和一截手指那麼大,光線昏暗,我看不出什麼材質。
我本著趙師傅囑咐我的話, 看見什麼聽見什麼都不能回應。
雖然不能說話,但我內心已經掀起驚濤駭浪,眼前大劉的慘狀,加上說的話,難道真是有人害他?
不對,這麼多人都一起喪命在了那個失控的貨車車輪下,怎麼就大劉自己說是被害了呢?
“他說的對......”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後。
我的媽呀,我差一點喊出來。
因為我感覺我的左腳似乎踩到了什麼?一個人的腳......
“......”我張了張嘴巴,低頭看了看,身體沒有動,任憑自己的左腳踩在一個果露的腳上。
“你看......”冰冷的聲音好似沒有任何表情一樣的說道,隨著我身後冰冷聲音說著。
“叮當......”一聲,一個下瓶子滾落在了我的腳下。
啊,這個和剛才大劉吐出來的小黃瓶子一樣,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