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的站立在原地,看著眼前還在等著認領屍體的人。
難道剛才推進去的就是大劉?為什麼隻有我能看到,而且是我那灰色瞳孔的眼睛能看到。
從小到大,我一直告訴自己,隻是我和別人長的不一樣,但我是個正常的人。
可是從我下車到現在,我已經經曆了別人未曾經曆的事情,似乎有些東西隻有我一個人能看到。
是我不正常了,還是這個世界不正常了?
慢慢的,從上午一直等到了下午,從下午又等到了天黑,一具接著一具蓋著白布的遺體被推送了進去。
直到蓋著白布的擔架已經有幾個停在了停屍房門口。
“不行了,人手不夠了,送過來的屍體太多了,我們看管不過來了......不行就找幾個臨時工吧?”
看著眼前幾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在低聲商量著,其中還有之前跟我說過話的那個女醫生。
突然,女醫生將頭轉向我,看了我一眼後,抻頭趴在另一個一聲的耳邊低語了起來。
“咳,你也是來認領遺體的是吧?”一個中間男人模樣的一聲走了過來朗聲問道。
此時走廊裏已經沒有其他人,隻有我和這幾個醫生在這。
我沒有說話,而是尷尬的點了點頭,順手將自己手中的窩頭揣進口袋裏。
中年男人看向我,然後又轉頭和左右的一聲對視了一眼後,略微的點了點頭。
“你在這裏也待了一天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還在找工作吧?”中年醫生繼續低聲問道。
我繼續點了點頭,我不知道這中年醫生想要幹什麼。
“嗯,是這樣,你也看到了, 今天的事情實屬突然,我們這裏......嗯,直說吧,醫院停屍房需要一個幫手,你看......”
中年醫生說到此話語停頓了一下,將口罩向下拉了一下。
“哦,薪酬是一小時二十塊錢,兩班倒,十二個小時一班,你是晚班。”年輕女子接著對我說道。
啊,二十塊一個消失,一晚上十二個小時就是二百四十塊錢,我的天啊,這對我來說是比不小的收入啊。
“啊,真的麼?我幹,我幹”我趕忙回應道。
突然有了一個工作對於我來說簡直是雪中送炭,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好,小李,那就交給你了,抓緊讓他趕緊工作”中年醫生見我答應了,轉頭對女醫生說道。
然後,幾個醫生轉身進了辦公室。
“一會我帶你去換身衣服,然後會有人告訴你工作內容,不過你記住了,停屍房的工作比較特殊,你一定要聽裏麵的人的安排和告誡。”
“對了,我叫李慧穎,有什麼事情可以去辦公室找我。”
李慧穎說這話, 指了指走廊另一邊的辦公室說道。
我機械式的點了點頭,對於這個新工作,我此時還充滿了興奮和神秘感。
沒一會兒,李慧穎將我的身份信息做了登記,然後給我從辦公室裏拿了一套白大褂,加上一個胸牌。
上麵寫著“停屍房工作證。”
在李慧穎的囑咐下,我推開了停屍房的門,準備進去找一個叫趙衍西的師傅。
“啊,好冷”我剛一推開門,一股涼氣湧上全身,冷不防的打了一個寒顫。
隻見停屍房裏冷氣彌漫,諾大的大廳,四周滿是閃著幽幽金屬光澤的方形金屬門。
中間擺放著從下午推進來蓋著白布的擔架。
“啊”我內心震顫一下,我看到了那個被陰影鑽進的擔架。
就是這個擔架進去的時候,我聽到了大劉的聲音。
我不自覺的走向那個擔架,右手緩緩的伸出去,想要解開白布,看看到底是不是大劉。
“住手......”突然,一聲爆喝讓我縮回了右手,同時嚇的一激靈,險些摔倒在地。
我們的回頭看去,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的右後方。
“我就說你我有緣,沒想到這麼快在這裏見麵了......”說話的正是白天那個神秘的老者。
“是,是你......”我驚慌的說道,此時我的心臟被剛才那一聲大喊嚇的怦怦直跳。
“嘿嘿,正是老夫,我就是這裏的管理員,沒想到把你給雇過來了,哈哈,正好,天道輪回,我又成了你的師傅了。”
老者的笑聲和這氣氛極為不相容,周圍滿是屍體,這老頭還能笑得出來。
我尷尬又驚恐的看著老者咧了咧嘴,剛才李慧穎告訴過我,一定要聽這裏的趙師傅,也就是眼前這個白發老者,趙衍西。
“我說,你叫什麼名字?”趙老頭拍了拍我的肩膀問道。
“肖揚......”我張嘴說道。
對於我來說,這個老頭太過於神秘,但是此時在這停屍房相遇,而且他還是這裏的工作人員。
著實讓我對他的神秘感大打折扣,原來就是一個搬運屍體的工人而已。
“肖揚,你仔細聽好了,今晚是你渡劫的關鍵,如能渡了此劫,你身體會有一處恢複正常,如若不然,明天你也蓋上白布。”
趙老頭說這句話的時候收起了笑臉,皺著眉極為凝重的看著我說道。
啊,我心中驚歎一聲,這老頭說的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無論你看到什麼,誰叫你名字,亦或者是喊你幫忙,都不要答應,更不要上前,隻要你能挺過今晚,明天天明之後,我自會有事相告。”
趙老頭大有深意的看著我。
“我,我是來工作的......你說的......我......”我本想說我是來聽你安排工作的,怎麼和我說這麼多我聽不懂的。
“記住我的話,我得走了,一定記住,無論看見聽見什麼都不要回應,裏屋有床鋪,你去那裏......”
趙老頭說這話指了指最裏麵的方向,隻見那有一扇門,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裏麵是一個休息室。
當我再次轉頭的時候,停屍房的門“嘎吱”一聲關上了,趙老頭也隨之不見了。
“趙老......趙師傅......”我對著門口喊了一聲,但根本就沒有回應。
我隻好轉身,奔著那個休息室而去。
“大楊子,你去哪啊?”突然間,整個停屍房回蕩著大劉的聲音。
我靠,不會吧?
我瞪大眼睛一看,隻見一個擔架上的白布已經被撐起,而那白布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迅速被鮮血殷紅。
一隻帶著鮮血的手顫抖著,緩緩從白布中伸出,並伴隨著好似流水一樣的聲音。
我看到整個擔架開始低落鮮血在地上,越滴越快,就好像是一盆鮮血倒在了擔架上。
“啊”我不禁內心驚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