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無妨，我們直接去便是，路上也不必隱藏行跡。如果我們沒能活著出來，隻要找路上的百姓一問便能知道你我的去向，到時熾雲樓也沒辦法撇清關係，他們隻要還想在京城中待下去就不會對我們動手。”李雲凡猶豫再三還是答應了顧馥的要求。

她口中所說的提前印銀票一事他雖然不甚明白，但也能隱隱察覺這件事對錢莊百利而無一害。

二人商討過後，顧馥替李雲凡喬莊打扮了一番，自己則帶了麵紗前往熾雲樓，到了門口顧馥才發現自己把這裏想的還是太簡單了一些。

整個熾雲樓單從外麵就能知道它背後的主人財大氣粗，這倒讓她對此行多了幾分信心。

二人剛準備進門便被人攔了下來：“二位可是來看字畫的？今日實在是不巧，本店的字畫全都賣完了。”

“賣完了？”李雲凡指著牆上一幅竹林圖開口，“這裏不還有一幅呢嗎？”

那人看到牆上時臉色變了變，示意店裏的夥計將那畫收好，隨即又換上了一副笑臉：“現在賣完了。”

“你分明是......”李雲凡想要開口爭辯幾句，眼神卻停留在了一旁的顧馥身上。

雖說他對此地勉強算了解，但今日他不過是順著顧馥的意思，見她一直在旁邊品茶，李雲凡的語氣也軟了幾分。

“姑娘，咱們要不改日再來？”

顧馥沒有說話，起身打量了一圈背著雙手開口：“既然你們這裏字畫賣完了，那我就不做字畫生意，做其他的如何？”

她一邊說一邊遞給那人一小包藥粉，是她這幾日無聊時隨手做出來的蒙汗藥，比這裏用的不知道要高明多少。

那人也是個識貨的，接過那東西不敢怠慢快步去了後院，半盞茶過後才回到二人麵前。

“這位姑娘，掌櫃的說可以見您，一會兒您隨我來，再談談具體生意，至於這位公子則需要在外麵稍候。”

顧馥對此早有準備，她示意李雲凡來到自己身邊，隨即對那人開口：“你們熾雲樓做生意都這般小氣不成？竟然讓我一個女子獨自去麵對你們掌櫃的？”

“姑娘有所不知，這是掌櫃的定下的規矩，在下隻是個下人，不敢不聽。”那人口中雖然這樣說，但神色中半點兒恭敬也無，反倒是充滿了不屑。

這點顧馥倒很能理解，這麼大一個組織自然有它驕傲的資本，不然她也不會將主意打到熾雲樓上來。

“規矩都是人定的，今日我若非要帶人進去你又當如何？”

“自然是......”那人話還沒說完便感覺脖頸間一涼，低頭望去竟然是顧馥的手，她不知何時閃到他身旁，手上捏住了他脖頸的幾處命門，大有他不同意就動手掐死他的意思。

“你幹什麼？”此時店裏那些不起眼的夥計也紛紛跑了過來，隱隱將顧馥圍在中間。

她冷哼一聲：“我就知道你們沒那麼簡單，現在我放了你，你再去問問我有沒有資格帶人？”

那人被送來後望向顧馥的眼神隻有恐懼，他平時裏自視甚高，在這熾雲樓總覺得才能被埋沒，但今日顧馥的出現給了他極大的打擊。

他請示過後手中拿來兩塊布條：“二位若想要見掌櫃的需得蒙眼才行。”

這次顧馥二人倒沒有反對，蒙上眼後被那人帶著往前走，不知走了多遠，周圍漸漸安靜下來，隨著推門的聲音響起，那人腳步也停了下來。

“二位，到了。”顧馥睜開眼環顧了一下四周，她還以為這裏也和外麵一樣富麗堂皇，卻沒想到整個屋子除了桌子和櫃子，就是一整排一整排閃著寒光的兵器，給人一種肅殺之感。

一個身材有些矮小的男子正坐在桌案前思考的入神，過了許久才看到顧馥二人。

“你就是掌櫃的？”

“不錯，在下名為張義。”在顧馥打量他時，張義也在打量麵前這個女子。

平時裏和熾雲樓來往的人不少，但她卻和任何一個人都不同。麵對這般肅殺的場景不僅沒有絲毫緊張，反倒讓他感覺有些壓力。

“閣下難不成在唬我？沒想到熾雲樓這般小家子氣，我付出了誠意居然連你們的掌權人都沒看到。”顧馥皺著眉頭，麵色也有些不悅：“我這次來是想和你們談合作的，既然沒有要合作的心思，又何必講我叫到此處？告辭。”

說完她便轉身離開，但同時也在留意著張義的動靜。

就在她即將踏出屋門時張義終於開口：“姑娘留步！姑娘慧眼如炬在下很是佩服，我雖不是掌權人，但也算半個管家。我家主子今日不在，姑娘要談合作同我說也是一樣的。”

“就怕你付不起這個責任！”折騰到現在她早已失去了耐心，她從牆上隨便拿下來一把匕首，又從袖中掏出一瓶早就準備好的藥粉：“我奉勸閣下最好離得遠一些，我這化骨散可是兵器和骨頭均能腐蝕的。”

她蹲下身把匕首放到了地上，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道：“你可要瞧好了。”

隻見她先是在匕首上灑了些茶水，隨後又將那藥粉小心的倒上去一點兒，不過片刻那裏就變了顏色，一盞茶的時間過後匕首上留下了一個指頭大小的洞，那藥粉竟然直接把匕首給腐蝕了。

“這！”張義麵前有掩飾不住的吃驚。

化骨散一類的東西他們熾雲樓也有，可從來沒見過如此烈的毒藥，如果這東西人人都帶上一些......

顧馥知道他有些意動，故意當著他的麵把那瓶子收好，隨後勾唇冷笑道：“看到了嗎？我的誠意如何？”

張義有些不甘心，又換了好幾種武器一一試了試，結果都和那匕首是一樣的下場。

“這下你總算相信我所說的了。”張義神色間再無不恭敬：“回姑娘的話，不知這化骨散要多少銀兩？”顧馥見狀筆劃了一個五的手勢。

“五百兩？”“不，”顧馥麵含笑意的搖搖頭，說出了一個讓人驚掉下巴的數字，“是五千萬兩。”

張義一聽差點兒暈過去，小小的化骨散就要五千萬兩，這不是獅子大開口是什麼？

“姑娘請回吧！我熾雲樓不是誰都能開玩笑的，念在你是一名女子今日在下就不同的計較。”顧馥一撇嘴：“誰說我隻會做這一種？”

隨後她衣袖從桌案上拂過，上麵頓時多了一堆瓶瓶罐罐，傷藥和毒藥混雜，即便是張義也沒有見過這等場麵。

他有些不敢答應，這可是五千萬兩銀子，並不是什麼小數目，而且眼前的這個女人他並不熟悉，萬一是個江湖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