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懷謠猛地張開雙眼,眼神清澈明亮,眼底是滔天的恨意和決絕的狠戾。
她翻身坐起牽動全身,身體每一處都傳來劇烈的疼痛。不僅痛,體內還有令人無法忍受的火燒感——
這是她前世臨死之前的感覺,重生後依然存在。
她看了眼自己的雙手,白皙粉嫩,纖長漂亮。
再有一會兒,她的“好妹妹”司曉婷就要“無意”間帶著自己的未婚夫出現在這裏。
上一世,所有的悲劇都是從這裏開始。
司曉婷帶著莊浩上演一出“捉奸在床”的大戲,雖然床上根本沒有任何人,但被單上鮮紅的顏色以及淩亂的被褥,都讓司曉婷有了可趁之機。
而前世的她看見莊浩一臉的悲痛和失望愧疚難當,加上自己確實和別的男人做了,所以根本沒想反駁什麼,就躺平任嘲任罵。
之後她和各種男人的床照在網上被傳了個遍,落得聲名狼藉。家裏父親哥哥要保她,但是因為誤信狠毒繼母和莊浩,斷送了整個司家。
哥哥車禍身亡,父親被人陷害入獄,而司家所有財產都被繼母和莊浩分割。
一切真相都是她在被司曉婷囚禁在地下室折磨到奄奄一息即將生死之時,才從那個女人嘴裏知道。
更讓她絕望的是她腹中的孩子也葬送在這對狗男女身上!
她未出世的孩子,什麼都沒有做更沒有錯,他們憑什麼奪走他的命!
他們憑什麼在害死那麼多人後還能過得逍遙快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不可能!
既然閻王爺又給了她一次機會,她就一定會好好珍惜,讓包括莊浩,司曉婷還有所有所有,一切一切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狗東西全部死絕!
正想著,門外已經傳來腳步聲。
她將自己所有的東西都塞到手提包,然後快速衝到陽台。
司懷謠需要去隔壁房間避一避,但是門外那條路顯然已經走不通了!
這個房間和隔壁房間隻有一步距離,而這一步就需要跨過陽台和陽台。
三十二樓,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若是在前世,她一定會害怕,她本身就有恐高症,更遑論說要跨過去。
但她現在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了。
死過一回的人最不怕的就是死。
外麵的門哢噠一聲,已經打開。
這麼高級的酒店,再沒有她的允許之下,房間的門竟然隨隨便便就打開了?笑死!
房內淩亂的腳步聲齊齊踏入,傳來疑惑聲。
特別是司曉婷充滿著憤怒和不甘,她踩著高跟鞋狠狠跺了一腳,衝人吼道:“人呢!不是讓你們看著的嘛!照片拍了嗎?”
“拍是拍了,可是隻有她一個人的,那男的早跑了......”不知道誰說了聲。
“P啊!”司曉婷叫喊道。
司懷謠冷笑,原來如此。
她一邊想著一邊已經站在最右側陽台上。
秋夜,冷風吹得全身遍體生寒。
“會不會在陽台?”
這是莊浩的聲音,冷靜而充滿“智慧”。
是了,這個王八蛋前世的那些憤怒,悲痛,失望,而後的原諒和繼續深愛全他媽演出來的!
狗東西!
演,是吧?
老娘以後演死你!
想罷,她縱身一躍,長腿一邁,毫不猶豫地跳了過去。
兩個陽台之間的距離絕對超過一米二,她一腳跨過去的時候,右腳跟整好在邊緣,左腳來不及收,整個身體失控往後一仰,眼看就要失去控製,她猛地將手上的包往陽台扔過去。
因著慣性,總算穩住,但同時她也驚動了兩個房間的所有人。
屋裏的男人放下藍牙耳機,開門一看就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正站在陽台上“隨風飄揚”!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是人是鬼,就見她跳了下來。
男人蹙眉真要張口說話,便聽到隔壁房間一湧而出的腳步聲,掠過女人的肩膀看過去,就見一群人正看向他們這裏。
與此同時,那個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女人突然直直撲到他懷裏,嘴裏還嬌滴滴地喊了一聲:“老公~在陽台上不好吧!”她聲音實在嬌弱又嫵媚,令人充滿無限遐想。
男人劍眉微擰正欲推開,卻借著燈光看清了她的臉,而後雙手毫不猶豫地摟上她的腰,嘴角噙笑:“的確,陽台上人太多。”說著,便抱著司懷謠迅速竄進門內。
到了房間,司懷謠立刻將人推開,男人眸光危險地盯著她:“司小姐,你這臉翻得可比書快。”
司懷謠沒想到他認識自己,但是她跟父親哥哥去過不少晚宴,看他手腕上那塊四百萬的表心說能認出自己應該是在晚會上見過。
“謝謝幫忙,但我現在真的很忙。”她說著就準備逃離房間然後發現自己的包還在陽台,“帥哥,能幫忙撿一下陽台的包嗎?”
男人眉棱一挑看了眼陽台的黑色小包,嘴角一勾:“剛才還叫老公,現在又成帥哥了。”
司懷謠:......
“喊一聲老公聽聽。”男人戲謔地看著她,仿佛跟她很熟似的。
司懷謠懶得跟他多話,偷摸看了眼對麵陽台已經沒人就自個兒跑到陽台去撿。
正在這時,房間的門鈴響了,男人走到門口從貓眼看了眼,轉身對站在陽台門口的人道:“隔壁房間的,一堆人。”
司懷謠蹙眉,看了眼對麵的房間......還要跳過去嗎?會不會摔死。
男人衝著她壞壞一笑:“叫聲老公,我就不開門。”
司懷謠:......
這人是有什麼毛病?難道自己才出狼穴又入虎口?
她才不會叫......
男人轉身就去開門,司懷謠聽見“哢噠”一聲,立刻開口:“老公!”
然而門已經開了。
“林......林總?”說話的是莊浩,聽語氣有明顯的震驚和膽怯。
男人勾著笑意:“莊先生,不知道深夜來訪是有什麼事?”
未等莊浩說話,就聽見了司曉婷的尖銳刺耳的聲音:“我們剛才看到一個女人跳到你陽台來了,把她交出來!”
林總嘴角雖然仍然勾著笑,但眼底卻是一片極寒之地的冰冷:“誤會了,那是我老婆,不能交給你們。”
莊浩把司曉婷往後拉了下,眼前這個男人他可惹不起,“林總什麼時候結婚的,怎麼一點消息都沒透露?”
林總似笑非笑,但頗為譏誚:“我結婚,為什麼要跟你們說啊?”
莊浩嘴角抽抽,勉強一笑。
“你什麼東西,就敢跟莊浩哥哥這麼說話?”
司曉婷何時見過自家莊浩哥哥被人這麼看不起?她家莊浩哥哥一直都是最棒的!是莊氏的繼承人!
話一出口,莊浩就暴躁地瞪了一眼司曉婷,伸手把她甩到身後。
“林總,小女孩不懂事。”莊浩鞠躬道歉。
司曉婷還從未看見過她家莊浩哥哥跟誰這麼低聲下氣過。
林逸南挑眉輕嗤:“沒什麼事,我跟我老婆還要辦事,各位請回吧。”
他正要退進去關門,莊浩卻突然仰頭看向裏麵,隻是司懷謠躲在陽台,他根本什麼都看不見。
林逸南蹙眉不悅:“莊先生要是不信,我讓我老婆再喊一聲。”他嘴角微勾,“老婆!”
“哎呀老公,你快點,我裙子拉鏈拉不上去啦!”司懷謠故意捏著嗓子矯揉造作,外邊五六個人聽得一身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