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鳳沒想到她竟然反過來問自己,蹙眉看著她道:“想知道就回家問問藍竟海吧,他是什麼樣的人,你這個做女兒的應該清楚。”
說完,周知鳳就端著酒杯從她身邊優雅的走過。
兩人擦肩時,她壓低聲音朝藍晞道:“淩家不歡迎你,想必你現在已經知道了,識相的話就不要再來了。”
藍晞怔在原地,等周知鳳離開,便發現秦晚江正端著一個托盤站在不遠處,揚起嘴角朝她露出一抹諷刺的笑。
宴會甚是熱鬧,耳邊人聲喧囂,藍晞卻覺得很是無趣,一口喝下杯中的紅酒,就轉身朝外走去。
沒想到剛走到秦晚江身邊,那個女人眼底突然閃過一道陰毒的光,端著托盤朝她撲了過來。
“啊——”
兩聲驚呼從花叢中傳來,終於讓賓客們安靜了片刻。
“發生什麼事了?我聽到好像有人在叫?”
幾個受驚的女客紛紛朝這邊走來,繞過花壇,便看到藍晞和秦晚江雙雙倒地地上。
秦晚江手裏本來端著紅酒,摔下來的時候酒杯碎了,玻璃碎片紮進她的手掌心,鮮血直流,看起來觸目驚心。
藍晞倒在她旁邊,雖然沒被玻璃紮著,但額頭卻磕了個口子,也流了不少血。
周知鳳風風火火的從人群中走出來,看到躺在地上的兩人,厲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秦晚江滿臉驚惶,從地上爬起來瑟縮的瞥了藍晞一眼。
“大夫人,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才少夫人走過來的時候突然推了我一把,我就從台階上滾下來了......”
藍晞撫著額頭自己站起來,眼神犀利的看著她:“明明是你推的我。”
秦晚江更是惶恐,不顧手上的傷口,著急的看著她道:“少夫人,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我,可我就是個下人,怎麼敢得罪你呢?”
“晚江,這是怎麼了?你沒事吧?”
這時,淩蕭雅也聞訊趕了過來,看到秦晚江手上鮮血不停的往下淌,立刻心疼的牽起她的手。
秦晚江自十八歲被派到淩家二房,已經過去七年了。
這七年中她與淩蕭雅朝夕相處,兩人情同姐妹,現在看到秦晚江被傷成這樣,她哪裏能忍?
“藍晞,又是你幹的好事對不對?你從四年前就不喜歡晚江,嫉妒她能跟在我哥身邊,現在竟然連這種手段都用上了!”
藍晞已經沒了爭辯的想法,目光冷冷的看著她。
“不管你們信不信,是她自己撲過來推倒我的,就算傷得再重,也是她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
一道冷厲的聲音突然從人群外傳來。
眾人回頭,便見淩慕風從人群中走過來。
他目光岑冷,渾身上下透著寒意,說出的話字字誅心。
“我原以為,你隻是不要臉而已,沒想到用起心計來,也是這麼不擇手段。晚江是我工作上的得力助手,也是我媽派過來照顧我的人,你有什麼資格對她動手?”
他走到藍晞麵前停住,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手帕,慢慢打開。
藍晞心頭微微一動,以為他要給自己包紮傷口,卻見男人冷漠的轉身,執起了秦晚江的手,細心的拔掉上麵的玻璃片,慢慢將手帕纏了上去。
秦晚江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委屈和無辜都快從眼睛裏溢出來了。
“慕風,對不起,我......”
“行了,什麼都不用說。”
淩慕風安撫的看她一眼,語氣盡是釋然和理解。
秦晚江眼裏閃過一抹得意,從眼角朝藍晞瞥了一眼。
一旁淩蕭雅也不屑的看了一眼藍晞,道:“我哥說得對,跟你比起來,晚江要善良多了,怎麼可能推你。”
看他們親如一家的樣子,藍晞發出一聲冷笑,顧不得頭暈目眩,轉身朝門口走去。
拿到了奶奶的手術費,她便對淩慕風沒什麼指望了,但今天被秦晚江暗算卻是她始料未及。
看來她得抓緊時間幫奶奶辦理轉院,這樣才能跟淩慕風徹底斷絕關係。
看到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花園中的賓客無一不指指點點的議論起來。
其中自然有些不堪入耳的話,讓周知鳳聽得皺了皺眉。
她優雅的端起酒杯,朝後麵的人群道:“不好意思,一點意外掃了大家的興致,今夜發生在淩宅裏的事,希望大家不要放在心上,事情究竟如何,日後自見分曉。”
此時,幫秦晚江包好傷口的淩慕風不禁大門的方向看了一眼。
剛才他雖然沒看清楚,但藍晞好像也受了傷,她來的時候沒有開車,難道要這麼走著回去......
秦晚江心思甚是細膩,看到他朝藍晞離開的方向看著,就知道他可能是放下不。
思忖片刻,她心裏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身子一軟,當著淩慕風的麵直直的倒了下去。
“晚江——”
淩蕭雅一聲驚呼,趕緊上前將她扶住。
淩慕風也沒想到她會突然暈倒,不得不讓把人接住靠進自己懷裏。
周知鳳心裏雖不耐,卻也推卸不了自己長媳的職責,看了淩慕風一眼道:“可能是剛才摔下來的時候撞到腦袋了,還是送去醫院瞧瞧吧。”
淩蕭雅立刻點頭,焦急的道:“對呀哥,晚江傷得這麼重,還是送她到醫院去看看吧。”
淩慕風猶豫了下,最終彎腰將秦晚江抱起,朝外麵的停車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