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中土南國，河木村集合場

“左邊，右邊，對了。保持好重心，再集中一點注意力。”

林天十分認真地格擋著喬羽的每一次進攻，隻見他步伐輕盈，沉著冷靜，每一擊他都能從容的麵對。

“很好。”喬羽看起來很滿意。”你現在已經有一個小劍士的風範了。記好了，在戰鬥中格擋和閃避永遠是最重要的，穩固的防守和靈活的步伐，即能快速消耗對手，同時也方便自己不斷尋找對方的弱點，以至於發動最為致命的一擊。可以了林天，你先去休息吧。下一個接受檢測的是...”

他環視了一周，最終目光停留在了一人的身上。

“林興！你來。”

“好嘞。”林興從學生中一躍而出，來到台上，耍了個劍花，隻見那木劍在他手中行雲流水，靈動飄逸。

“劍耍得不錯，不過還是得來些實在的。”說完，喬羽便向林興發起了攻擊。

“保持呼吸，腳步穩住，動作再快點，右邊。”

雖然林興有點手忙腳亂，甚至被逼得連連後退，但是他還是勉強抵擋住了每一次進攻。

“不錯，有點進步。”相比之前，林興已經有了不小的進步。

收起了劍，喬羽對林興說道：“你手上的細活不錯，論舞劍，你的水平已經不錯了，但是實戰技巧還需要進一步提高，這些不是一時半刻的心血來潮就能習來的，還是要通過長年累月的不斷磨練與積累。平時，你要多向林承和林天學習，他們兩的劍術已經很不錯了，對了，那個小妮子，林雨念，劍術同樣不容小覷。”

“知道了。”林興撅著小嘴，根本沒有在認真聽他講話。

看著汗流夾背，一個個初顯身材輪廓的少年們，喬羽滿意的點了點頭，武學已經持續了兩個月，這群少年們也都有了巨大的成長與收獲。在第一周的適應練習結束後，他就與大師商量，增加了孩子們訓練的時間，在他看來這群孩子們進步飛快，不知道是他教的好，還是孩子們確實有天賦。他想好好培養他們。

“今天就到這了，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放學。”

坐到木椅上，他聞著煙草的香味，倒了滿滿的一杯河木酒。

“曾經，我特別不喜歡跟小孩子打交道，覺得他們很煩人，很無知。但是慢慢我發現並不是這樣，在孩子身上你可以看到很多自己所看不到的東西。尤其是那種希望，實現自我的同時又不像我們會墜入深淵。”

一團團圓圓的煙圈緩緩吐出。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裏嗎？”

“為何？”

“在我最迷茫之時，我被這河木樹的清香所吸引。原本我來到這，隻是想獲得片刻的清靜。但是在這裏呆了一段時間之後，我發現這邊境小村，寧靜安詳，遠離喧囂，這裏的人們勤勞樸實，沒有紛爭，沒有欺騙。這裏沒有什麼拯救世界的英雄，沒有什麼無人能擋的力量，有的隻是一個個最普通的凡人和他們平凡卻充滿美好心願的生活。”說完又吸了一口煙鬥，吐了一口。

“我真的很好奇，這些最平凡簡單的人，能蘊含多大的力量。”大師緩緩說道。

“那也是我第一次發現，平凡是多麼讓人向往。我來這三年了，我已經快要忘記外麵的世界了。”

“凡人，凡人在這個世界又能做得了什麼呢？除了隨波逐流，任人宰割。他們殺不了巨魔，創造不了大漩渦也無法消滅荒野法師。這個世界是靠實力說話的。”喬羽說道。

“這隻是你的想法。這是因為忽視，所以你們才無法想象。如果以武力來論人，那可就錯了。他們可能看起來很弱小，但是那無法看到的勇氣、決心、毅力和希望，才是最永恒，最強大的力量。這個世界是由凡人構成的，英雄或許會出現，但是主導一個時代走向的，終究還是那些被忽視遺忘的，每一個默默奉獻的弱小的凡人。”

他們兩同時吐出了一口煙圈，思緒也隨著煙氣飄散。

“還是先好好麵對當下吧，未來的事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俗話說，沙田種煙煙葉瘦，山田種煙煙葉枯。根長全賴地肥力，氣厚半借土膏腴。”一口雲煙噴出，但是喬羽明顯沒有那麼享受，反而感慨到“這河木村的酒是世間一等一的好酒，可是生長在這的煙草實在是劣質呀。”

“你呀，就是抽慣了好的，嘴刁了，照我看，這煙草雖然的確一般，但也沒有大礙。”

“我跟你不一樣，頂多算半個煙鬼吧。這味道都無法跟北國的煙草相比，更不用說維恩地區的煙草了。不過那精靈也真是，有這麼好的寶貝竟然無動於衷，真是暴殄天物，令人惋惜。雖然我隻抽過幾次維恩的貨，但那感覺至今也無法忘懷。”眨巴著嘴巴，喬羽露出了一絲惋惜之感。

“精靈們可不抽煙，他們討厭煙草的味道。不過那維恩的煙草是貨真價實呀，可惜了，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了。”

踏上旅途，前路漫漫，

歸家心切，步伐急促。

翻越長山，跨過平原，

麥田茸茸，溪水潺潺，

遠處是連綿的矮坡，

眼前是清脆的綠色，

伴著千裏之外的河木香，

清澈的小河

蔥鬱的樹林

難忘的木屋

家，前方使然

......

騎著一匹老馱馬，架著兩個大箱子，他十分悠閑。他將回家的路編成了歌謠，一路都在哼唱。

這裏依然是他最留戀的地方。

“之騰爺爺！”一個身影從一旁撲了過來，馬瘦弱的老馬一個踉蹌差點連人帶馬一起載到。

“哎呦，哎呦，你這小子，是想把我摔死在這村門口啊。輕點輕點。你這聞名河木村的第一臭屁鬼，還是跟當時一樣呀。”

穿過小橋，經過鐵匠鋪再往前走過兩戶人家，便可以看到一間古色古香的河木客棧，比其他木屋都要氣派一點的大木屋，屋前的兩盞紅燈上麵已經布滿了厚厚的灰塵，在風吹日曬下也已經褪色嚴重。

“爺爺，你以後可不能再離開了，這客棧一關門，幾乎就沒有外地人在我們這歇腳了，我都好久沒有跟外地人聊過天了。”

以前，隻要這客棧中有外人來，林興都會去主動招待他們以獲取他們嘴中的傳聞與故事，這些是他最想要了解的。

“你爺爺這不回來了，河木客棧馬上就要重新開張嘍。”

“耶，太棒了，爺爺，帝都永安，是什麼樣子呀？”那雙大大的眼睛，充滿了期待與好奇。

“就這樣吧。”他表情很平靜，沒有顯示出失望，也沒有顯示出激動。

“可是，去帝都不是你一直的心願嗎？”

林之騰笑了笑“是呀，可是我去那呆了，就不這麼覺得了。那裏呀，很大，很熱鬧，很壯觀。但是你爺爺受不了那裏的嘈雜，那裏規矩太多，人心太亂，我不喜歡。終究還是這裏清靜自在呀。俗話說的好，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林之騰是這河木客棧的老板，他從十五歲起繼承了這個客棧，差不多快四十個年頭了，她的妻子多年前因病去世，隻有一個女兒，不過這女兒倒是有出息，一路摸爬嫁給了帝都永安的一個商人家，在永安城內開了家客棧謀生，前段時間客棧生意越來越興隆，她就把她那心心念念想來帝都的父親接了過來。可誰曾想，呆了不到半年時間，他就鬧著要回去了。

“可能是我已經老了吧，隻有自己生活了這麼久的狗窩才能讓自己睡得安穩吧。”

“你這老鬼，可終於回來了，哈哈哈，這客棧再不開，連個偶爾鬧騰的地方都沒有了，我可要悶死了。”

“你個小鬼，這麼久不見了，還是對你爺爺這麼客氣呀。”

向門外看去，村長和大師應該剛剛得知他們的老友回家的消息，畢竟林之騰也算這村中的大人物，他的回歸還是引起不小的轟動。跟在後麵的還有喬羽教官，他的手上捧著四瓶河木酒。

“老鬼，這麼著急，我這屁股還沒有坐熱，這屋子也還沒有打掃。”

“沒事沒事，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都知道，你肯定不會空手回來打，趕快把寶貝給拿出來。”

“還有一位新家夥，這位有點年輕呀。”林之騰打量著陌生的喬羽。

“這位可是海量。”

林興在一旁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幾個老頭個此時一點都不像平常那般，可算被我發現你們的真麵目了。

四個煙鬼，四個酒鬼。

“這個家夥怎麼在這？大人呆的地方，你趕快回去。”

重新掛上兩個大紅燈籠，將那牌匾擦得幹幹淨淨，消失了很久的光芒又重新亮起。

平淡無奇，卻讓人心馳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