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死就不必了。”

　　這點麵子，他還是有的要給範衛青的。

　　說著，陳凡扭頭看了眼酒吧的招牌。

　　高文雄會意，心下一橫，說道：“陳哥，我一介俗人也沒什麼好送的禮物，要不您就把這家酒吧給收下吧。”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相比較得罪範爺這樣的大人物，一家酒吧有什麼舍不得的。

　　範衛青深深地看了高文雄一眼，心想還算你小子機靈，知道取舍。

　　既然高文雄給了梯子，他這個老熟人也不能見死不救。

　　於是開口說道：“陳先生，這家酒吧怎麼說也值個幾千萬，您如果看不上，以後還可以轉讓給別人。”

　　範衛青不愧是常年混跡職場的老油條。

　　這一番話，既給了陳凡麵子，又給了他收下酒吧的理由。

　　隻要陳凡收下酒吧，那就說明他和高文雄之前的矛盾和糾紛，也算徹底結了。

　　陳凡明白範衛青的用心良苦。

　　他也沒有矯情，點點頭說：“那就收下吧。”

　　聽到陳凡收下酒吧，高文雄如釋重，旋即樂嗬嗬地說道：

　　“陳哥，那您看什麼時候去辦一下股權轉讓？”

　　“天都已經這麼晚了，明天再說吧。”

　　陳凡看了眼天色說道。

　　“行，那就選在明天。”

　　高文雄爽快答應。

　　範衛青任務完成，對陳凡恭敬地施了一禮後說：“陳先生，公司還有事我就不打擾您了，至於林總的晚宴具體時間，我會提前通知給您。”

　　陳凡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範衛青離開後，酒吧的氛圍格外地詭異寧靜。

　　“老板！我已經那些吃裏扒外的保安都給辭退了，您看什麼時候準備招新人進來？”

　　王經理笑嗬嗬地從酒吧裏麵走了出來。

　　看到陳凡還站在原地，先是站在原地一愣，隨後疑惑問道：“陳凡，你…你怎麼還在這裏？唐隊怎麼沒把你帶走？”

　　就在他疑惑之際。

　　高文雄麵色鐵青道：“陳凡是你能叫的嗎！”

　　王經理懵了。

　　心想老板腦子沒壞掉吧。

　　陳凡撇了撇嘴，這倆家夥也算是狗咬狗一嘴毛。

　　他也懶得再看下去了，捏了捏酸軟的肩膀說：“高老板，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另外，我覺得招人這事兒還有待商榷…”

　　“陳凡！你以為你誰啊！老板招人還需要你商榷！”

　　“王經理…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高文雄聲音壓的很低，像是野獸在嘶啞，異常刺耳難聽。

　　“嗯？”

　　王經理咽了口唾沫，腦袋一片空白。

　　他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裏做錯了。

　　老板為什麼要辭退他？

　　難道是因為他能力不行？

　　“老…老板…我是不是哪裏做錯了？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犯第二次這樣的錯誤…”

　　王經理站在原地，哀聲挽留著。

　　“你哪裏都沒做錯，錯的是你做的太好了…”

　　正所謂月滿則虧，水滿則溢。

　　一件事做的太好，太完美，也未必是件好事。

　　就如同王經理剛才說的那番話一樣。

　　換做平時，倒也沒什麼。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陳凡背靠華榮集團董事長林慶耀老爺子，已經不再是他這種地頭蛇能夠鎮得住的了。

　　轟隆隆…

　　陰沉不定的天空，又下了雨。

　　陳凡叫了輛車，瀟灑離開。

　　而王經理卻獨自站在雨中獨自發呆。

　　前一秒他還是夜遇酒吧的二把手，一人之下，百人之上的經理。

　　可轉眼間，他就成了一條被主人遺棄的喪家犬。

　　張曉雅作為一個唯一目睹了陳凡從落魄到權貴巴結的人。

　　她的心情，更複雜，也更震驚。

　　同樣也很慶幸。

　　慶幸自己沒有看到落魄後的陳凡就落井下石。

　　如果自己當初也跟王經理一樣勢力，大概也會是今天這個下場，甚至…更慘。

　　陳凡坐在出租車上趕往市醫院，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陳凡的心格外沉重。

　　剛才收到宋婉晴的短信。

　　張強傷的很重，經過檢查，身體多處淤青浮腫，內出血，肝臟破碎。

　　送到醫院時就剩下一口氣吊著。

　　與此同時。

　　市醫院院長，張懸壺立刻對張強這個新來的病人開了一場小型會議。

　　急診科主任，幾乎全部在場。

　　張懸壺拿出張強的CT，指著其中的一塊區域說道：“這個病人的肝腎都受到了嚴重的傷害，手術難度很大，我是建議進行切除手術，這樣能最大限度的保證病人的生命安全。”

　　切除術雖然可以及時防止病人身體持續惡化，但是一刀切的後果就是，張強即便在手術台上活下來，出來也是廢人一個。

　　麵對院長的說辭，急診科的醫生覺得的都非常讚同。

　　唯獨宋婉晴伸出了右手。

　　“宋主任有什麼想說的嗎？”

　　張懸壺眉頭一皺。

　　“張院長，切除術固然好，見效快，但我認為，縫合術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不行。”

　　一名男醫生立刻提出抗議：“縫合術風險太大，稍有不慎病人就會死亡。”

　　“可是這樣他這輩子就完了！一輩子就隻能坐在輪椅上，而且還要長期服用各種抗生素才能維持生命！”

　　宋婉晴毫不相讓。

　　張懸壺敲了敲桌子說：“宋主任的觀點我同樣考慮過，但是人命最大，而且換做你是病人家屬，你同樣會選取最保守的意見…”

　　就在幾個醫生開會時間，張強的手術室外，多了一個懷抱孩子的女人。

　　女人長相一般，一邊安慰懷裏哭泣的寶寶，一邊擦淚在心中祈禱丈夫一定要挺過來。

　　陳凡來到醫院，快步來到張強所在的病房。

　　女人看到了陳凡，陳凡也看到了他。

　　“陳哥…”

　　女人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樣，邁著沉重的步伐奔向陳凡。

　　“小麗，你怎麼也來了。”

　　陳凡看到眼泡紅腫的女人，心中很不是滋味。

　　“陳哥…醫生都去開會商量對策了，他們說讓我心裏提前有個準備，我…”

　　馮麗麗懷裏的嬰兒突然哭泣，引得路過的人非常不滿。

　　噠噠噠…

　　開完會的醫生急匆匆的往這邊趕來。

　　陳凡和宋婉晴對視了一眼，走過去問道：“張強情況怎麼樣？”

　　“肝臟腎臟都有不同程度破解，情況…不容樂觀…”

　　宋婉晴一臉擔憂道：“院長和其他幾個主刀醫生都建議做切除手術…但是這樣也就意味著他後半輩子隻能坐在輪椅上過活。”

　　一名男醫生拿著一張責任書給馮麗麗：“病人現在情況危急，需要立刻做手術…手術很危險，所以您作為家屬還是簽個字吧。”

　　“好…我簽…”

　　馮麗麗沒有過多詢問，直接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醫生收下責任書，對周圍的幾個同事說：“情況緊急，都進來吧。”

　　“等一下？”

　　陳凡突然叫停正在開門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