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司念都是人中龍鳳,不管樣貌,才華,甚至家世,她都屈居她之下。
她走到哪兒都是男人們矚目的焦點,追求她,討好她的男人,數不甚數。
她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卻偏偏要選她喜歡的男人。
她恨死她了。
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讓一切厄運都纏上這個女人。
讓她身敗名裂,一無所有。
這樣她就能成為最矚目的那個,成為陪在慕堇川身邊的女人。
她的願望三年前就是實現了,隻是司念這個傻子到現在都不知道那次事故根本不是意外,是她故意找人幹的。
隻是沒想到,傷到的會是顧雲珊。
不過,這些年司念也沒好過到哪兒去。
如今,她更是無論如何絕對不能給她任何翻身的機會。
這麼想著,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些。
門突然打開,慕堇川又進來。
她驚了一下,立刻鬆開她,假意去解她的扣子,心虛的說道:“我在給司念換衣服,你快出去。”
慕堇川聽到這話,轉頭關上門出去了。
......
一轉眼,司念昏睡四天。
這四天,慕堇川推掉了所有工作,專心在家陪她,照顧她。
沈芊芊也裝出姐妹情深的樣子,一直陪著。
與其說是陪著司念,倒不如說是在盯著她們。
她在,至少她們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她在,別人才會把她當做是慕堇川的女人。
“司念,你醒了,你有沒有哪兒不舒服?”沈芊芊立刻殷勤的過去摸她的額頭。
司念剛從噩夢中驚醒,下意識的推了她一把。
“別碰我。”
沈芊芊差點摔倒,氣得直咬牙。
但也還是忍著,寬容大度的安慰道:“司念,你媽媽雖然死了,但她一定不想看到你像現在這樣痛苦。不管怎麼樣你還是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你都昏迷了四天了,把這個雞湯喝了,補補身體。”
媽媽死了。
那不是噩夢。
是事實,媽媽真的死了。
司念的心像是被人拿著鏟子一點一點在挖一樣,痛到耳鳴失聰,眼前隻看到沈芊芊的嘴巴一直在動,卻什麼都聽不見。
“念念,這是堇川親手做的,你聽話,少喝點,這都是他的一番心意。”沈芊芊一邊說著,一邊舀了一勺子湯遞到她嘴邊。
司念看著那碗飄著油花的雞湯,一點胃口都沒有,根本喝不下去。
湯還很燙,勺子碰到嘴邊的時候,司念下意識往後瑟縮了一下, 也不知道怎麼了,那麼大一碗湯就潑全潑在了沈芊芊的身上。
啊。
沈芊芊痛的驚聲尖叫,湯碗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慕堇川聽到動靜,衝進來看到沈芊芊滿身雞湯,下意識過去扶她。
“司念,你太過分了,你不喝就不喝,你怎麼可以這麼惡毒?”慕堇川氣急了,下意識抬手要打人。
司念聽不見他說什麼,但看見他氣紅的要殺人的眼,倔強的大笑著。
“打我,打死我好了,反正我媽已經被你害死了,我活著也沒什麼意義了。”
“堇川,我沒事,司念不是故意的。”沈芊芊趕緊攔著,大度的替司念說話。
“司念,你還有沒有良心?你昏迷了這麼多天,都是芊芊一直在照顧你,你不感激就算了,還要這麼傷害她。你媽媽是死了,可是我們不欠你的,這都是你自己欠下的債。”慕堇川氣急敗壞的衝她吼著。
司念聽不見,聽不見,她拚命的搖著頭,終於又可以聽到了。
看著他不分青紅皂白護著沈芊芊的樣子,就像吃了一萬隻爛檸檬那樣,又酸又苦。
她都惡心得快吐了。
對,今天的這一切都是她欠的債。
她不該為了一個男人付出了自己一切,還搭上了自己的家人。
“是,是我活該,活該遭到報應。”司念苦澀的說著。
“堇川,你別怪念念了。”沈芊芊親昵的挽著慕堇川的手勸他。
她掀開被子起身,光著腳下地,朝門口走去,一秒鐘都不想再看見他們撒狗糧。
慕堇川見她要走,快步上前拉住了她。
“你去哪兒?”
“放手,不要你管。”司念怒聲嗬斥著,狠狠將他甩開。
剛要拉開門,又被慕堇川抓住了。
“司念,如果不是你媽臨終前托付我照顧你,我才懶得管你。”慕堇川惱火的喊著。
“是你害死我媽,你心虛,你有愧。我不要你管我,你別碰我,再碰我,我會殺了你的。”司念歇斯底裏,完全失去了理智。
“司念,你別這樣。”
沈芊芊趕緊過去抱她,假惺惺的安慰她。
司念情緒已經崩潰,甩手將她推開。
“別碰我,我要去找我媽。”
“司念,你是不是瘋了?你媽已經死了,你去哪兒找?”
慕堇川惱火的伸手,狠狠鉗住她的手腕。
“放開我。”
司念歇斯底裏的喊著,不管不顧抓著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啊!”
慕堇川吃痛的甩手,把她摔在了地上。
她毫不停留,爬起來就跑。
慕堇川氣急敗壞,怒聲吼道:
“司念,你走,走了我就再也不管你的死活了。”
司念轉頭看著他冷冷的笑了笑。
“你放心,我是死是活都和你沒關係。”
“堇川,天都已經黑了,這裏距離城區還那麼遠,她一個人出去會有危險的。”沈芊芊假惺惺的勸著,眼底盡是陰險。
隻要她走出這個門,想回來就難了。
慕堇川正在氣頭上,什麼都聽不進去,衝著司念的背影怒聲喊著:“她自己非要作死,那就有她自生自滅好了。”
司念頓了頓腳步,不屑的摔門而去。
沈芊芊看她們吵架,心情爽翻了。
他剛才還擔心慕堇川會被司念裝可憐扮柔弱的狐媚樣子勾去了魂魄,現在看來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他們倆心裏的結沒那麼容易打開,她也不會讓她們打開這個結。
司念不管不顧衝出別墅,才看到天黑了。
方圓百裏,除了湖 ,就是山,除了這棟別墅,沒有其他建築。
慕堇川這是把她帶到哪兒了?
她蹙眉,心思紛亂的在門口轉了好幾圈,腦子一片混亂。
天黑了,走不了。
她隻能回去,可是腳還沒踏進大門,她又縮了回去。
回去嗎?
他說了,讓她自生自滅。
她徐徐轉頭,還是選擇了離開。
光著腳,順著滿是砂石的馬路一直走。
天很黑,馬路上碎石很多,她的腳下時不時傳來鑽心的痛,在腳底剌開一道一道的口子,她能感覺到血黏糊糊的一步一步沾在馬路上......
可想到媽媽,她就感覺不到疼了。
媽媽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骨頭都摔碎了,她該比她疼上千倍百倍。
她不疼,沒資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