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拿著餑餑的手停了一下，謝琛看了看散發著誘人香味兒的奶白色魚湯。

又看了看荀玥，眉頭微蹙，卻隻是安靜的吃著，什麼也沒多說。

不過，從他的眼神裏可以看出，對於荀玥的身份，他似乎已經起了疑心。

“明兒回門，咱們早些過去吧！”

一碗魚湯一飲而盡，謝琛丟下一句話，便把頭再次埋進了，桌子上的書裏。

回門？這倒是個好機會！

記憶裏，她可是替嫡女出嫁，屬於嫡女的嫁妝可不能少了她，正好用這筆嫁妝做點事情，改善一下謝家的生活條件。

第二天吃過早飯，謝琛便帶著荀玥到了謝府。

一聽到二小姐帶著那個窮書生回門了，全府上下都找著由子，湊了過來，打算撿點兒笑話。

“今兒二小姐就帶著那窮書生回門了！”

“哼，要不是仗著咱們老爺子的交情，就那病病殃殃的窮酸勁兒，能和咱們家結了親！”

“還說呢，咱們二小姐進了門，便撞了牆，隻可惜沒撞死了！”

剛一進門，一連串難聽的話，便傳進了二人的耳朵。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剛剛還說的正歡的丫鬟，猝不及防的，便被荀玥狠狠地甩了個趔趄。

“二小姐好沒道理，本是出了閣的，在婆家受了氣，何苦回娘家來打人！”

被打的是小翠，一看是荀玥回來了，先是一愣，馬上回過神來。

便仗著自己是大小姐屋裏的丫鬟，倒是越發來勁了。

“笑話，府上姑爺，也是你們可以閑話的，真是不知姐姐，平日裏怎麼管教下人的，既然她心慈手軟了些，那妹妹我，便替她好好管教才是！”

說著冷冷的掃視了一下剛剛幾個竊竊私語的丫鬟。

“你們幾個，剛剛說的話，我都聽的真切，若是不想被罰，就一人一巴掌，給我好好教訓教訓她！”

荀玥再不似從前那般軟弱，語氣平淡，卻莫名的讓人聽了生畏。

幾個人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看來你們幾個，也想嘗嘗這巴掌的滋味兒了！”

荀玥見她們有些猶豫，嘴角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氣勢淩厲，宮鬥劇她可沒少看，學一學氣勢還是可以的。

眼看著小翠臉上的五指山，幾個人便向小翠湊了過去。

“你們敢！”

“若是打的不響，別怪我加倍奉還！”

謝琛沉靜的眸中，帶了一絲玩味......倒真是讓他驚喜連連。

“啪，啪，啪！”

又是幾記清脆的耳光，荀玥挽著謝琛的手，才進了正廳。

下人已經去通報，見荀玥和謝琛進了院子，荀師爺才領著荀玥的嫡母迎了出來。

本是等著看笑話的嫡母，一看荀玥竟是挽著謝琛的胳膊，笑意盈盈的走進來的，一臉的錯愕。

不過轉瞬即逝，馬上又換成了一副歡喜的表情。

“我的玥兒回來了，在婆家住的可還習慣？”

說著便過來拉荀玥，好一個聖母形象，荀玥的心裏作嘔。

“婆家人對玥兒甚好，勞您掛念了！”

荀玥臉上也是歡喜，心裏卻打著自己的算盤。

“哎呦，我的玥兒，這是怎的，額頭怎麼破了？快讓娘好好看看！”

外麵傳的沸沸揚揚，荀玥因為不滿意這段婚事，尋死覓活撞了牆，嫡母特意提大了聲音，氛圍一下子，有些尷尬！

“玥兒隻是心裏，有愧於婆家，才做了傻事，我…”

說著，荀玥便是淚眼婆娑起來。

一聽荀玥說有愧於婆家，嫡母宋氏立馬來了精神。

“竟然做了有愧於婆家的事兒，要知道你們這門親事，可是你爺爺定下的，你這樣做真是有辱家門！”

話一出口，屋子裏，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這對母女身上。

看著魚上鉤了，荀玥更是潸然淚下。

“母親說的沒錯，玥兒，怎麼會不知道，這是爺爺定下的親事呢！越是這樣想，玥兒才越覺得愧對婆家！”

從一進門，謝琛雖和荀師爺有一句沒一句的寒暄著，眼睛卻留意著兩人的一舉一動。

這兩天的觀察，可以看出荀玥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一看到宋氏那假惺惺的笑。

謝琛就知道荀玥雖嘴上說，自己愧對謝家，恐怕有什麼算計，心裏便打算著陪荀玥演好這出戲。

“咳。”

還沒等嫡母刁難荀玥，謝琛便從座上站了起來。

“嶽丈大人，我們謝家履行約定，娶了荀府嫡女，卻不想，她竟然有事瞞我，是不是得讓娘子給我個說法！”

說話間特意加重了嫡女二字，明明瘦瘦弱弱，一副要死去的病秧子，氣勢卻讓荀師爺的額頭滲出了汗水。

“姑爺說的是，都怪我平日裏錦衣玉食，太嬌慣她，才讓她做不好一個新婦。”

一麵說，荀師爺一麵給夫人遞著眼神。

“啊，是是是，玥兒在家裏，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恐怕嫁了過去，什麼也不會做，給夫家添了麻煩，這孩子臉皮薄，才做了傻事，哈！”

聽著兩個人夫唱婦隨，荀玥冷笑。

好一個錦衣玉食，好一個養尊處優，原主生前連個丫鬟都不如，又哪兒來的嫡女待遇！

“嶽丈，嶽母真是說笑了，娘子人嫁到我家裏，做的一手好飯菜，哪裏有一點兒嫡長女的嬌貴？

恐怕娘子還有別的事兒瞞了我，是不是應該讓娘子解釋清楚才行？”

謝琛見兩個人都快自己說服自己了，不慌不忙的繼續說。

“這…”

“父親，玥兒遵了爺爺的遺願，嫁給了相公，本是件欣喜的事情，可是母親不但沒給玥兒準備任何嫡女該有的嫁妝，甚至把爺爺留給我的嫁妝都扣下了，這讓我感覺非常愧對夫家，所以才做了傻事！”

一看荀玥並沒有把替嫁的事情說出來，荀師爺才長出了一口氣，可又聽到宋氏把嫁妝都昧下了。

荀荀師爺蹙了蹙眉頭，荀家也是要臉麵的，不然，也不會明知謝家那種情況，還要遵守約定把孩子嫁過去。

若是娘家沒備嫁妝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