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顧老太太安心手術,回到老宅後,除了必要的應酬,顧雲崢基本都會按時回家陪家人吃飯,盡力配合做個孝子賢孫好丈夫。
顧家老宅二樓左側的大房間一直都給沈夕和顧雲崢留著,且定期有人打掃。
“我睡沙發。”沈夕穿戴整齊地從浴室出來,抱起床上的被褥就要鋪到沙發上。
“何必呢?”顧雲崢摁熄煙蒂徑直走過去從她懷裏抱過被褥重新放回床上。
“我睡書房。”他深吸一口氣,不吐不快。
“你把爸媽跟奶奶搬出來壓我,現在又故作清高,沈夕,你小小年紀怎麼就那麼多心眼兒呢?”
“我不想跟你吵架。”沈夕忍得很辛苦。
她從來都不喜歡委屈自己,可是對顧雲崢她真的是愛到骨子裏。
就像張愛玲說的,愛一個人可以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裏開出花來。
“嗬,”顧雲崢覺得好笑。
“如果你不想讓奶奶擔心,就不該把事情攪得天翻地覆。”
沈夕被他冤得身體發麻,連呼吸都是痛的。
“顧雲崢,婚,我會離。鍋,我不會背。”
“我沒有指使過任何人傷害沐思妍,也沒有搬出爸媽跟奶奶壓你。”
“你跟沐思妍夜宿酒店的事早已經鬧得滿城皆知,根本用不著我說。要說錯,我沈夕唯一做過且做錯的事就是愛上你顧雲崢!”
說完,她上床鑽進被子緊緊地捏著被角淚流滿麵,卻是不敢哭出聲。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沈夕最後一句話,顧雲崢竟然覺得心裏頭酸酸的,澀澀的。
他緩緩抬眸看向沈夕蜷縮成一團的身子在被子裏微微的顫動,心好像被什麼東西猛擊了一下:她是在哭嗎?
說真的,他好像很少看到她哭。
......
酒吧一條街。
藍月酒吧裏,沐思妍坐在角落一個不顯眼的位置,戴著頂黑帽,抗了副大墨鏡,幾乎遮住了整張臉。
“等很久了吧。”大約十多分鐘後,一個高大魁梧約摸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走過來徑直坐在了她對麵。
“服務生,”他嫻熟地彈了個響指,服務生殷勤走過來。
“先生請問您需要點什麼?”
“拉菲,謝謝。”
紅酒端上來,他推了一杯給沐思妍。
“今晚怎麼敢約我出來?”
沐思妍笑笑:“有什麼不敢?你未娶我未嫁,都是單身狗。”
“難道你就不怕你的顧總生氣吃醋?”男人笑笑。
“嗬,他在家裏陪著他的小嬌妻,哪裏有功夫吃我的醋?”沐思妍燃了一支煙嫻熟地抽著。
“你堂妹可是有找過你?”她抬眼看向男人。
男人夾起高腳杯抿了一口。
“今早打電話說明天在南街咖啡館見麵。”
“你答應了?”沐思妍瞬間繃緊了神經。
“她有沒有懷疑什麼?”
“你放心,她什麼都不知道,我保證除了你我,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我們認識。”男人微微搖晃著高腳杯裏的紅酒若有所思。
“如果我要出賣你,就不會幫你做那些事了,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沈馳,你不恨我嗎?”沐思妍狐疑地看著他。
男人夾過她指間抽剩的半支煙:“恨,因為愛過,哪能不恨呢?”
他邊說便發泄似的猛吸了一口,然後徐徐吐了個煙圈。
“可是我現在不恨了,你不愛我沒選擇我,那是我沈馳沒福氣,可是你有情有義,在我最難的時候幫了我,我沒道理不幫你。”
聽到這話,沐思妍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譏笑。
“沈馳,我希望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
她沐思妍從來都不會平白無故對人好。
當初她就想過,如果顧雲崢拒絕了她,最不濟還有個沈馳。
沈馳相較於顧雲崢雖說差了十萬八千裏,好歹也還是沈氏集團的大少爺,有名無實也好,草包也罷,就他那名頭都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