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霸,在哪個時代都不少。
周泰就是我們村的村霸。
隻要有錢賺,什麼事都要參合一腳。
欺壓鄉民,橫行霸道的事兒,也沒少幹。
而這類人,大部分都有一個特點。
不信鬼神,不信因果,不信報應。
總認為天大地大,自己最大。
我們村是在湘西,整片區域更是苗漢混居的區域。
文化傳承也較為複雜。
所以時至今日,我們村所在的一大片區域,對於鬼神之事都比較看中。
收養唐雅蘭的鬼婆婆,是一位落花洞女,是山神之妻,讓人畏懼。
卻又有一些巫蠱祭祀的手段,又救過不少人,因此又成了我們村的巫祭。
不管是村民們以及我們村周邊的村子,對鬼婆婆抱有什麼樣的看法,是畏是懼,或是敬是崇。
但毫無疑問,鬼婆婆的地位是崇高的。
再加上又已經近九十歲,是村子裏難得的長者。
村子裏的村幹部解決不了的問題或民事糾紛,往往都要請鬼婆婆出馬。
而村霸最愛幹的是什麼?
除了賺錢,無疑就是樹立自己的威信與地位!
怎麼立威?
怎麼抬高自己?
對於為惡者而言,首選的往往都一樣,那就是向弱者揮刀。
鬼婆婆身份特殊,可也恰恰是因為身份特殊,所以性子淡泊、孤僻。
這樣的性格,地位又高,很自然成了周泰的用來欺壓而立威的對象。
而且到了新時代了,連村霸也都有了文化。
周泰每次欺壓鬼婆婆,總是以鬼婆婆宣傳迷信活動為借口,‘合理且合法’的欺壓她。
原本鬼婆婆家裏有一大片祖傳的地。
打土豪分田地的時候,沒把她打倒,沒分走她家的田。
十年特殊時期,她依舊沒有被批倒,土地一分未少。
可周泰,硬是用各種看似‘合法’的理由,把鬼婆婆家的土地全都弄走了。
至今,鬼婆婆和唐雅蘭早就搬離了原地,住進了村委會。
雖然周泰隻是村霸,但卻因為每次都鑽法律的空子,所以一直沒人治得了他。
唐雅蘭和周泰的恩怨由來以久,卻一直被鬼婆婆攔著,從沒向周泰動過手。
如今,總算是逮到機會了。
別忘了唐雅蘭是什麼命格!
破軍、貪狼、七殺。
三大最著名的凶星,都在命格裏。
如果說老八是修羅,那唐雅蘭絕對算得上是降世的煞星。
真狠起來,估計老八都比不過她。
我想都不用想就能知道,唐雅蘭肯定不會讓周泰輕易離開。
理所當然,我和師父平日裏也是周泰欺負的對象。
隻不過我和師父做的雖然是死人的生意,但信的是天命,是自然。
都認為周泰這種人該由法律製裁,該有天收。
所以也一直忍者。
當然,我師父心裏是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但我心裏一直是有氣的。
因此,在唐雅蘭朝著周泰一行人衝去之後,我提著燈籠,嘴角噙著笑,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可憐周泰一行人,眼見到唐雅蘭朝他們衝了過來,還冷笑著不斷嘲諷。
因為鬼婆婆的關係,他們根本就沒有見識過唐雅蘭的真本事。
眼見到唐雅蘭快衝到他麵前了,周泰才不急不慢地向身後的人大喝,“弄死她!”
同時,他狠狠揮動鐵鏟,朝著唐雅蘭的頭,狠狠拍去。
我看得出來,周泰一點力都沒留。
是鐵了心真要殺人了,拍向唐雅蘭的鏟子,又猛又快。
隻可惜,他的速度快,唐雅蘭的速度更快。
他的力量大,唐雅蘭的力量更大。
鏟子拍下之際,唐雅蘭狠揮左手,掌呈刀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率先反砍到周泰手中的鐵鏟的把手之上。
“嘭!”
一聲爆響,鐵鏟把手應聲而斷。
周泰也隨之狠狠一怔。
農村的鐵鏟把手都是硬喬木做的,用柴刀砍都要砍好幾刀。
現在唐雅蘭卻隻憑著一記掌刀砍斷把手,這已經是非人的力量了,自然也嚇到了周泰。
周泰嚇到了,唐雅蘭可沒有。
打斷鐵鏟之後,唐雅蘭踏出右腳,一記衝拳直衝周泰小腹。
一聲悶響,這一拳徑直把周泰打得躬身彎腰,張嘴直吐。
我甚至看到,他的眼球都快從眼眶裏突出來了。
一掌一拳罷了。
周泰一個將近一米九,近兩百斤的壯漢,就已經被唐雅蘭打得失去了戰鬥能力。
唐雅蘭動作不停,扯著周泰的胳膊,旋身擺臂,把周泰如甩鉛球一般甩了出去。
被甩飛的周泰,正好撞到了一名衝向唐雅蘭的手下,將那手下撞飛十米之後才堪堪落地。
甩飛了周泰,唐雅蘭又轉身一撲,朝著周泰剩下的手下撲去。
唐雅蘭那頂多隻能算得上是纖細的身形,此刻爆發出了如同獵豹一般的恐怖又迅捷的氣勢。
反觀周泰那些身材高大的手下們,成了被獵豹捕食的小綿羊。
一時間,慘叫聲此起彼伏。
周泰的那些手下們,沒有一個是唐雅蘭的一合之敵。
一名名碩大的漢子,全都在唐雅蘭的手裏走不過一招。
一分鐘。
從唐雅蘭出手到現在,不過隻有短短的一分鐘而已,周泰和他所有的手下,便已經全都躺在了地上,不住慘哼。
再看唐雅蘭。
氣不喘,臉不紅,神色平靜,目光冷淡。
打倒了這一群人,仿佛隻是踩死了幾隻螞蟻而已。
沒花費她多少力氣,也沒有撩動她的心弦。
她清冷地朝著我看了地來,並朝著我走來。
我則朝著唐雅蘭笑了笑,朝著被唐雅蘭甩飛的周泰走了過去。
雖然心裏有些爽快,但我並不想浪費時間,也沒有逞口舌之快的打算。
走到周泰身邊後,我冷冷地向他說道:“怎麼?你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現實也遠沒有小說那麼曲折,周泰隻是恨恨地瞪了我和唐雅蘭一眼,便把所有躺在地上慘哼的手下招呼起來,一溜煙的逃跑了。
看著跑開的一群人,我淡淡地搖了搖頭,沒有再把他們放在心上,徑直朝著我生母的荒墳走去。
但俗話說得好,因果循環,天心難策。
我怎麼都沒有想到,就是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小插曲,卻成了對我這一生影響最大的劫難。
我和唐雅蘭與周泰以及我們村整個周氏之間的恩恩怨怨,這才不過剛剛開端而已。
我更加想不到,周泰雖然是個村霸,但卻隻是個普通人而已。
但就是這樣一個普通人,竟屢次三番嚴重威脅到了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