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以為她會癱坐在地上大哭一場，沒想到她一下子笑出了聲。

“好了，比賽勝負已分，你該滿足我一個願望了。”

“啊？”

“你不記得了嗎？剛剛我們約好的是，贏的人要滿足輸的人一個願望。”

“贏的人要滿足輸的人......”重複到一半，關極默才猛然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等等！一般不都是輸的人要滿足贏的人一個願望嗎？！！”

“我沒這麼說啊。”

“你套路我？！”關極默臉都黑了，“先用無辜的表情轉移我的注意力，然後給我下套？！怎麼會有這種臟套路？！好臟啊——！！”

林嘉虞的笑容裏透出一絲小得意，她一把拽住他的衣角，死活不讓他走：“我的願望就是，你要參加嚴老師的補習班！不許中途退出，也不許讓別人冒名頂替。大名鼎鼎的關極默應該不會出爾反爾吧？”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你答應不答應？”

“你這是強買強賣！”

“那你就當是以物易物。我教你學習，你教我體育。”

“你要學體育幹嘛？”

“我有自信通過奧賽保送育英，但如果體測不及格，最後一樣會被刷下來。最起碼100米要跑進25秒才行。”

關極默震驚：“啊這？你連跑步都不會嗎？這還用教？不是天生就能跑的嗎？”

林嘉虞攤手：“我的問題和你一樣。你連學習都不會嗎？這還用教？不是天生就會做題的嗎？”

他像看稀有動物一樣看著她，大眼瞪小眼，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真服了，你這個人，是在凡爾賽還是怎樣？”他覺得這個女生和之前見過的任何一個都不屬於同類物種，“可我聽說你連400分都沒考過！要教我？可別把我帶坑裏去了！”

“隻要你相信我兩個月內能跑進25秒，我就相信你能考上育英。”她忽然抓起他的小手指，一本正經道，“我們約好了。拉鉤。”

“嗯？”

關極默一愣，兩人的指尖就這樣輕輕碰在一起，溫度相融。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她聽說這是這個年代最普及的“契約”方式，至少前天晚上在嚴舫舟家的書裏看到是這樣講的。當然，林嘉虞本人並不知道她看的是一本五十年前出版的童話故事書。

她還真的以為，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正常交流方式。

這個可愛的小動作讓關極默頓時沒了呼吸。他仰著脖子看了她半天，才想起自己一直在憋氣，臉已經紅了大半。

【叮！關極默好感度+1，當前好感度1】

“等一下！”關極默差點破音。

“你還有什麼問題？”

“問題？啊，是，我有問題。你、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林嘉虞。”她露出了淺淺的微笑，臉頰上多了兩個小梨渦，“之後你就叫我林老師吧。”

......

林嘉虞帶著一聲不吭的關極默走回教室時，留在教室裏按照嚴舫舟的指導做數學題的兩個同學都像見鬼一樣望著他們。

那匹無惡不作、打架當飯吃的黑狼！居然！溫順乖巧地跟在手無縛雞之力的恬靜少女身後！還不停地眨眼！他們是怎麼走到一起的？！

林嘉虞沒感受到他們怪異的目光，指了指身後的小狼，滿意地彙報：“嚴老師，他也同意加入補習班了。今天他就會辭掉所有兼職，專心學習。”

“那可太好了，歡迎你，新同學。”嚴舫舟若有所思地看著兩人一身的汗，沒有點破，“你們先坐下吧。但是，離和校長的約定還差一個人......”

“這一個人沒規定不可以是外校同學吧？”

這兩個聲音是？！

林嘉虞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她看著門口多出來的兩人，感受到了破解物理定律般的震驚。

“祁玥！劉敏！你們怎麼會——”

大學霸祁玥掩飾地清了清嗓子：“可別誤會，我是為了嚴老師來的，奧賽班的學費都交了，怎麼能半途而廢。”

“我也是。”沒想到麻花辮少女劉敏很快就間接拆穿了他的謊言，“昨天祁玥特意私信我，說嚴老師在實驗中學開了新班，還說能同時教基礎課和奧數課，我就來了。多一個人應該也沒問題吧？”

在祁玥因為林嘉虞失眠的那晚過後，祁玥猶豫著給嚴舫舟打了個電話，確認了他不會回十一中任教、而是要去一所新學校的事實。他也知道了，林嘉虞會在那裏接受單獨的奧賽訓練。

一聽說林嘉虞也在，祁玥馬上給奧賽班所有學生都發了短信，號召他們放棄十一中、轉到君翔實驗中學的補習班來上課。

雖然最後願意冒險響應他的，也隻有嚴舫舟的死忠粉、劉敏一個人而已。

但林嘉虞完全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快步走上前，大大方方給了他一個擁抱：“來了就好！謝謝你，祁玥。”

“......”

“怎麼了？他為什麼全身都這麼僵硬？”林嘉虞納悶。

【你以前強吻過他，現在突然抱他，他會這樣也很正常。】

“擁抱不是這個時代很正常的表達感謝用的禮儀動作嗎？昨天那本《秋與愛麗絲》裏就是這麼說的。”

【（突然完全不想提醒她，那是一本真正的瑪麗蘇少女戀愛小說......）】

“嗯？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咳咳，怎麼樣，宿主，考慮一下和可愛的小男孩談個戀愛唄？我們祁玥很可愛的，隻要和他在一起，就會受到治愈！】

林嘉虞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治愈”。

她隻是為表尊敬，把對方抱得更緊了。

【叮！祁玥好感度+2，當前好感度-6】

嗯？怎麼上升了？

“我很高興你能來！我一直在等你。”林嘉虞前半句話還讓滿心小秘密的祁玥心情忽上忽下，後半句就澆滅了他心中僅存的全部幻想，“因為，我們班就缺一個能幫其他人解答問題的優秀學習委員。”

——敢情他是免費的打工仔是吧？！！

“啊？”他臉上紅一塊白一塊，“鬧了半天你居然不是......”

“嗯？”

“沒。”

他還能說什麼！這都是他自願上勾的！反正他也隻是來順便蹭個嚴舫舟的奧數課而已！

等等，旁邊那兩個人看他的眼神是怎麼回事？他也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要抱自己！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