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
陳墨賣力的蹬著一輛老式二八大杠。
江妍之側坐在後車座,任憑冷風襲麵,也要跟他保持距離。
“前麵左拐。”
“我知道,和平路55號嘛。”
“你怎麼知道我們廠的地址?”
江妍之有些驚訝。
她原本以為就算自己死在廠裏了。
他可能連去哪領自己的屍體都不知道。
“冷嗎?”陳墨岔開話題。
江妍之閉口不言。
“你可以抱著我。”
江妍之哼了一聲。
她愈發覺得陳墨就是在打自己工資的主意。
不然這麼關心自己幹什麼呢?
陳墨等了一會,見妻子沒有動作,於是將自行車停在路邊。
江妍之一臉冷笑。
她就知道陳墨送自己是有目的的!
現在獻殷勤不成,該惱羞成怒了吧?
這才是她熟悉的那個陳墨!
隻是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自己要去哪裏坐公交車呢?
坐不上公交車,還是要遲到,想到這裏,她一陣氣苦。
果然,陳墨是不值得相信的!
然而,陳墨並沒有趕她下車。
更沒有將她丟在荒郊野外的意思。
“你要幹嘛?”
江妍之一臉警惕的看著正在脫呢子外套的陳墨。
他不會是要把自己捂死在這。
然後棄屍荒野吧?
越想越後怕,江妍之左顧右盼,尋找著所有可能的逃生路線。
下一秒,呢子外套裹在了她的身上。
被寒風吹僵的身體頓時溫暖了起來。
反觀陳墨,他裏麵隻穿了一件輕薄的襯衫。
在這樣的寒風中,約等於什麼都沒穿。
隻一瞬間,陳墨就被凍透了。
但他還是耐著性子幫妻子係上呢子外套的紐扣。
將她裹的嚴嚴實實的。
“嘶。”陳墨冷得直搓手。
“現在不冷了吧?”
“你瘋啦?”江妍之瞪大了眼睛。
“也許吧。”
陳墨灑脫一笑。
“你這樣會凍出病的。”
她不是在關心陳墨,這隻是出於女人與生俱來的同情心。
就算是一隻小貓小狗,她也不想見它們忍饑受凍。
“凍死了才好呢,這樣你和兮兮就都能解脫了....”
陳墨吸了吸已經被凍木的鼻子。
那感覺,直竄腦門,酸爽至極!
“我不要你的衣服!”江妍之伸手去脫衣服。
“想要我的工資就直說,你不要再這樣演戲了!”
陳墨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跨上自行車,繼續蹬了起來。
冷風似刀。
穿透輕薄的襯衫,將他割的千瘡百孔。
卻沒有讓他內心的愧疚削減分毫。
貧賤夫妻百事哀,這種生活不是他想要的。
他不想江妍之一輩子都坐在自行車後座上。
更不想她每天都為了上班遲到而苦惱!
想要補償妻子和女兒。
想要讓她們過上幸福的生活。
自己就必須重回商道巔峰!
他要用三年時間,再造一個君臨集團!
寒風凜冽,陳墨的內心卻無比堅定!
“還冷嗎?”
“陳墨,你別以為我會心軟,苦肉計對我沒用!”
“我知道。”
“知道你還這樣?”
“因為這不是苦肉計呀,我隻是不想讓你被凍著。”
“你別說了!”
“好。”
不知為何,被江妍之吼了一句。
陳墨的心情反而輕鬆了一些。
寒風刺骨,他那顆想要贖罪的心愈發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