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幹嘛?別....”
一個不著片縷的女人跪在桌邊,雙手捧著飯碗。
她肌膚白嫩,豐腴有致,烏黑的長發遮住了臉龐。
醉醺醺的陳墨一擺手,正好打到了女人的胳膊。
啪!
白瓷碗摔了個粉碎。
碎瓷片濺在她白嫩的身體上,劃出幾道細密的血痕。
她條件反射般抓起地上的米飯往嘴裏塞。
“別呀!”陳墨驚呼。
女人依舊狼吞虎咽。
“飯灑了盛碗新的就好了,你何必這樣呢....”
“不然呢?”
“你忘了上次我沒把掉在地上的飯吃幹淨,你是怎麼打我的了?”
自己打她?
“你喝多了酒不就喜歡這樣折磨人嗎?”
“讓我跪著喂你吃飯,還不準穿衣服。”
女人哽咽著抬起頭。
“不可能....”陳墨瞬間僵住了。
隱藏在黑發中的是一張滿是淤痕的美麗臉龐。
而他竟然認得這張臉!
江妍之!
“嘔....”
胃中翻江倒海,陳墨捂著嘴衝進了衛生間。
嘩啦啦。
冰冷刺骨的自來水讓他打了個激靈。
“我這是....”
鏡中,一張不修邊幅的年輕臉龐,蒼白如紙。
恍惚間,記憶開始融合。
空無一人的特護病房中,他躺在床上,漸漸失去了意識。
他死了。
但卻重生了。
回到了他還沒有發跡前的1997年。
桌邊蹲著的漂亮女人是他的妻子江妍之。
兩人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兮兮。
這本該是一個幸福美滿的三口之家,卻因為他的種種惡習而支離破碎。
吃喝嫖賭抽,就沒有他不沾的。
殷實的家底被他揮霍一空,隻剩父母留下的一套小房子作為容身之所。
即便如此,他依然不知悔改,三天兩頭跟狐朋狗友出去爛賭。
賭輸了就喝個爛醉如泥再回家,然後發瘋似的打老婆孩子。
江妍之掙紮過也抗爭過,可每次換來的都是痛徹心扉的咒罵和毒打。
終於有一天,遍體鱗傷的江妍之抱著女兒投河自盡。
不惜以生命為代價,隻為了徹底逃脫陳墨的魔掌。
“呼,呼....”
陳墨急促的呼吸著。
前塵往事曆曆在目,那個暴戾狠毒的自己,如夢魘般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妻女死後,陳墨幡然醒悟。
他戒掉賭癮,開始艱苦創業。
借著經濟改革的東風,他的事業越做越大,終成千億富豪。
隻可惜,再龐大的財富也改變不了過去。
他永遠的失去了妻女,連贖罪的機會都沒有!
“陳墨....”
陳墨指著鏡中的自己,咬牙切齒道。
“你若敢再負江妍之,你就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家裏已經欠費停氣,陳墨快速衝了個冷水澡。
走出衛生間,江妍之依然跪在桌邊,像一座雕塑。
冰窖似的客廳,她凍得瑟瑟發抖。
陳墨將她橫抱著送回臥室的床上,然後在衣櫃中翻找起來。
“你別費勁了,家裏一分錢都沒有了....”
“我沒找錢....”
陳墨翻出衣褲套上,挺直了腰杆。
重生亦是新生,他要跟過去那個自己一刀兩斷!
“你先睡吧,我出去一趟。”陳墨語氣溫柔。
江妍之瞪大了眼睛,他什麼時候這樣溫聲細語的跟自己說過話?
轉頭看向陳墨,她更加震驚了。
這混蛋把胡子刮了,頭發也梳的一絲不苟。
衣著雖然寒磣,但身姿挺拔,反而彰顯出一種桀驁的氣質來。
收拾得這麼幹淨立整,是要去跟哪個野女人鬼混?
“哪個女人瞎了眼才會看上你!”
江妍之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除了你,再沒有別人了。”
“我不要,你肯定會打死我的....”
陳墨微微歎氣:“你臉上的傷口好像已經感染了,得盡快處理....”
“我的錢都被你搶去賭了!”
他蹲了下來,用手幫妻子擦拭淚水。
“對不起,是我讓你和兮兮受苦了。”
江妍之歪過頭去,躲過了他的手。
“你等我回來。”
陳墨起身走出臥室。
江妍之忽然瘋了似的坐起來,雙手無力的捶打著被子。
“陳墨,你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如果你敢把最後這套房子賭沒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一陣撕心裂肺的嘶吼過後,她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