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見過的金手指都問了一通,蘇牧洲卻還是搖頭。
蘇南徹底認命了,蘇牧洲沒有金手指。
邊吃飯,蘇南一邊和孩子們交代,“今天在醫院發生的事兒,誰也不能說出去,你們會做夢,有空間的特異功能,可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了!”
雖然陸維能預知未來,蘇小陽有空間,但他們並不是萬能的,作為一個成年人,蘇南覺得自己有義務保護他們的安全,不讓他們引人注目。
“知道了!媽(姑)!”陸維和蘇小陽齊齊應聲。
吃飽了,蘇南沒有急著回村子裏,而是去了一趟鄉村信用社,這就是銀行的前身了。
蘇南把烈士證明、原身和陸向國的結婚證全拿給櫃員,這是她特意趁陸老太不注意帶出來的。
“同誌,是這樣的,我孩子他爹光榮犧牲,但是存錢的折子被我弄丟了,你能不能幫我看看上麵還有多少錢啊,我就怕撿了的人把錢取走了。”
“請稍等。”
聽說蘇南是烈屬,櫃員的人立馬換了嚴肅的態度。
不僅告訴蘇南上麵有一千三百二十六塊八毛,還幫她補辦了存折,取了二百塊錢出來。
作為烈士遺產的第一順位人,蘇南能夠補辦這個存折,毋庸置疑。
在知法懂法的現代人麵前,農村愚昧無知的老大娘,毫無戰鬥力。
拿著錢,蘇南底氣增加一倍,帶著三個孩子回村。
她沒有立即回了陸家,而是讓牛車停在公社。
小宋莊、大宋莊以及附近的十幾個村子都屬於金星公社管轄,總共有社員三萬多人,公社是用紅磚瓦房砌的,周圍分布著供銷社、郵局、學校,還有公社幹部辦公的地點。
其中就有可以給蘇南要找到的婦聯和武裝部。
一般婦女受到了欺壓和迫/害都是由婦聯來調節的,但蘇南卻選擇找武裝部。
敲門走進去,蘇南先做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小宋莊的蘇南,這是我的孩子陸維,還有我的侄女蘇小陽,侄子蘇牧洲。”
“叔叔好!”三個孩子齊齊給坐在辦公室裏穿著軍裝的男人鞠躬。
男人抬起頭,隻見瘦弱蒼白的姑娘帶著三個孩子站在他麵前,姑娘落落大方,三個孩子恭敬有禮,嘴角揚起一絲笑容,“姑娘,我是武裝部的隊長周浩,你找我有什麼事兒?”
“是這樣的,我的丈夫叫陸向國,我弟弟是蘇劍河,他們都犧牲了......”
蘇南這話剛剛說出來,周浩原本就嚴肅的表情轉變為了敬佩,他看著蘇南以及身後三個孩子,目光有些悲憫,“原來你是陸向國同誌的遺孀!是蘇劍河的姐姐!
蘇同誌,你是不是生活中遇到了什麼困難?你們家這樣的烈屬,隻要是我們能給你解決的,一定幫助你!”
得了對方這樣的承諾,蘇南卻不是先提出自己的困頓,而是抹了抹眼淚,“謝謝周隊長,我今天來......也想了很久,實在是不想給組織添麻煩,但......我......我實在被逼的沒辦法了。”
看著蘇南悲傷的模樣,周浩就更加同情她了,“小蘇同誌,遇到了什麼難處放心說,組織一定盡力幫助你。”
蘇南擦著眼淚還是沒說話,似乎在猶豫。
站在後麵的蘇小陽沉不住氣,急切地說,“周隊長,她為了逼著我姑姑改嫁,把我哥的頭給砸了,您一定要幫幫我們,再這樣下去,我哥都要被她弄死了!”
“周叔叔,你看我的腦袋,就是讓她開的瓢。”陸維腦袋上纏著的繃帶,補充說。
“還有我姑姑身上的傷,也是讓她們給打的。”蘇牧洲掀起蘇南的袖子,上麵的傷口觸目驚心。
“也不一定是為了逼我改嫁。”蘇南抹著眼淚,把袖子給挽起來,不願再示人了,一副受了委屈但我不說的樣子,“平常怎麼打我,我都沒關係,隻是小維他還是個孩子,她怎麼下得去手啊!醫院說要送的再晚一點,小維估計就醒不來了。”
“什麼!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周浩看著這可憐的一家子,勃然大怒,拍著桌子,“敢逼著烈屬改嫁,還打烈屬的孩子,到底誰這麼大膽子,無法無天了!”
蘇南眼中淚水滾動,她抬起頭看著周浩,咬著唇說,“我的婆婆,陸向國的媽陸老太。”
前麵鋪墊了這麼久,都是為了最後這一句。
如果一開始就說出是婆婆,會被認為是家務事,蘇南後麵的話可能就不會被允許說出來了。
很多幹部都不願意去協調,一則雞毛蒜皮,二則可能說到最後大家都有問題,扯皮不清。
比起武裝部,蘇南其實更應該去婦聯,婦聯才是負責調節家務事的地方。
但是先把問題的嚴重性說出來,那麼就算是婆婆也不能容忍,甚至一開始說是婆婆讓她改嫁,周浩還有可能覺得婆婆是為了不耽誤蘇南的傾吐,而讓她改嫁。
即使到了這一步,蘇南還是在賭,周浩到底會不會為她做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