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個月後。
村支書頂著鎮上的壓力,硬是讓村民以最快的速度把牛棚重新修整一番。
原本隻是木頭搭建起來的牛棚,下雨天的時候就根本住不了,平時還漏風。
現在換成磚頭搭建,屋頂蓋上瓦片,一個嶄新的小房子就出來了。
這修整可花了不少錢,要不是鎮上那位撥款了,村支書打死都不願意花這筆錢,壞分子就該住牛棚!
修整完畢,顧家爺孫倆自然也是要搬回去的。
夏家早已做好準備,給顧博生和顧霖霄做了一些過冬衣服,還有一些糧食。
顧家爺孫倆一開始不肯收,覺得又吃又拿,著實不好意思。
於是,夏家一家人強行把人和東西送回山上去,浩浩蕩蕩。
這番簡單粗暴的行為在靠山村裏傳開,大家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幾乎都誇夏家一家子是大善人。
這些話也傳到鎮上去,張垣知道後更是暗中給夏大哥指了一條生意路。
大哥的經商計劃不知不覺提速!
夏悠悠雙手托腮撐在桌子上,由衷感慨,“這顧爺爺和顧霖霄就是我們的幸運草啊。”
“確實,以後我們要多送點東西上去。”
光是靠顧霖霄掙的那點工分,根本過不了什麼舒坦日子。
張垣對他們好,那目的就是希望借他們手救濟顧家,他們自然懂得。
夏悠悠把這件事攬在身上,“大哥放心,我一定把這件事辦的妥妥當當。”
“咚咚——”
虛掩的大門被敲響。
外麵傳來陳嬸著急的聲音,“悠悠,你在嗎?”
夏悠悠跟大哥對視一眼,帶著一種不好的預感往門口走去。
夏悠悠一打開門就看見陳嬸急的在門口踱步,神色慌張,“陳嬸,怎麼了?”
“夏老大也在啊。”
陳嬸看見夏大哥,更是心虛沒底。
大哥濃眉蹙起,身子稍微側開,“進去再說。”
一進到屋子裏,陳嬸就急忙跟他們道歉,把事情來龍去脈給說清楚。
陳嬸之前幫夏家做雞蛋糕,他們給了製作方子,今天陳嬸發現方子不見了,懷疑被人偷走才找來。
陳嬸坐立不安,眼睛都濕潤起來,“我明明放的很隱秘的,也不知道是誰偷走了。”
“你先別著急,就一個方子,丟了就丟了。”
夏悠悠伸手在她背上輕拍,以示安撫。
這件事要是陳嬸不說,他們也不會知道,可見陳嬸也是個實誠的人。
陳嬸自責掩臉,她家男人死的早,她自己一個人帶著兒子,多虧夏家給她活幹才能多增加點收入。
可現在她居然犯下了這樣的錯誤!
夏悠悠不太會安慰人,給大哥使了個眼神,讓他說話。
大哥也是同樣的態度,聲音緩和且有力,“悠悠說的對,一個雞蛋糕方子而已,不值幾個錢,你不用放在心上。”
“可是......”
“沒有可是,陳嬸,沒了一個雞蛋糕方子,我們還可以研製更多的新品。”
在大哥和夏悠悠一再勸說下,陳嬸情緒才平穩下來,離開時還說會查清楚給他們一個交代。
夏悠悠等她走遠後,才輕聲詢問,“大哥,你覺得會是誰偷的?”
夏季最近在靠山村出了不少風頭,被人盯上很正常。
問題在於,這個人是誰?
“利字當頭,誰都有可能,看來之後行事還是要小心一些。”
大哥微抿薄唇,眉宇之間多了幾分謹慎。
下鄉的知青們都住在村尾,村辦特地安排的住宿樓。
因為願意下鄉的知青並不多,所以都是一人一個屋子,而蘇茉就住在住宿樓的最裏處。
蘇茉收買陳嬸兒子,讓他把蛋糕方子偷出來給她,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
她拿著皺巴巴的紙張,仔細看著上麵的方子,眼睛裏越發亮起來。
原來雞蛋糕這麼容易做!
蘇茉滿意地勾起嘴角,已經預想到等他們家也做出這雞蛋糕拿出去賣,掙到很多錢的場景。
到時候,她一定要夏家的人跪著向她道歉認錯!
這時,房門被敲響。
蘇茉趕緊收起雞蛋糕方子,把這方子塞到信封裏。
“來了。”
呂子明一身白襯衣站在門口,露出一個自以為溫柔迷人的笑容。
他往屋內看了一眼,“茉茉,你今天特地叫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蘇茉捕捉到他眼眸深處的神情,心中閃過些許不悅。
果然,男人都這副德性!
“子明,我聽說你明天就要去鎮上辦事,要過幾天才回來是嗎?”
蘇茉把門口擋的死死的,也不請他進去坐。
這年頭風氣管的嚴,一男一女在屋裏,把門一關,說什麼也沒發生都不會有人信的。
呂子明自然不會惹白月光不高興,隻是心裏有點遺憾。
他順從著蘇茉的話點頭,“對,這事要是辦好了,以後我就有可能調到鎮上去。”
離開這個鬼地方,也離開那個陰魂不散的村姑。
蘇茉姣好的容顏上露出崇拜羨慕神情,“真好,我好久沒有回家見爸爸媽媽還有哥哥了,你這次回去能不能幫我一封信回去?”
“當然可以啊,你跟我客氣什麼?”
呂子明十分受用她的崇拜,便一口答應。
蘇茉欣喜地把信交給呂子明,還不忘稱讚兩句,“子明,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呂子明往前走近一步,語氣曖昧,“我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啊?”
兩人靠的極近,在旁人看起來就是郎情妾意的樣子。
第二天,村裏就傳出蘇茉和呂子明在知青住宿樓那兒摟摟抱抱的,擺明就是談了對象的。
一撥人對夏悠悠冷嘲熱諷,而一撥人心疼夏悠悠錯付情意,罵呂子明負心漢。
夏悠悠懶得搭理這兩個臭不要臉的,拎著今天家裏煲的雞湯,往山上送去。
最近來回跑這裏,夏悠悠覺得自己體力都變好了,一口氣爬到山上都不帶喘的。
遠處,她看到顧霖霄光著上半身在砍柴,手臂、腹部的肌肉線條都格外明顯,一斧頭下去就把柴給劈成兩半。
嘖,這顧霖霄還挺有料的嘛!
夏悠悠毫不避諱地走過去,這點尺度對她二十一世紀女性來說,不算什麼。
等走近後,她才喊一聲,“顧霖霄!”
正在劈柴的身影忽然僵住,機械地側過腦袋跟她對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