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惜芷冷睨,蔥指拂過手中竹簽,“竟不知姑娘是個不識字的,這麼大的‘花’字愣是瞧不見。”
‘噗嗤’周圍官女子低笑起來。
葉靈瞳臊的臉通紅,氣急敗壞抬手要打,“賤人,你敢取笑我!”
隻是手剛抬起就被抓住,葉靈瞳抬頭就對上花惜芷冷冽且帶著殺氣的眸,她心頭咯噔,連說話的氣勢都軟了下去。
花惜芷將手甩開,“葉姑娘慎言,取笑你的可不止我一人。”
在場官女子變了臉色,後知後覺自己被罵了,不由得都瞪向葉靈瞳,沒有一個好臉色。
葉靈瞳有些慌,表麵強裝鎮定,“你不要血口噴人,我說的隻有你!你把牌子給我,我不要和你同住一室!”
花惜芷閃身,葉靈瞳撲了個空,十分狼狽。
“你若是不願,大可以跟尚嬤嬤去說,沒必要在我麵前亂吠。”
“你!”
葉靈瞳望著花惜芷的背影,氣到發抖。
“我現在可算是知道為什麼葉貴妃能夠成為廢妃,瞧著葉家的做派,想來也是個潑辣任性的。”
“姐姐慎言,該被她聽見了。”
先前說話的女子冷哼一聲,看向葉靈瞳的眼神中充滿不屑,“難不成我會怕她?”
葉靈瞳拳頭攥緊,咬牙切齒盯著那女子。
此女子正是趙將軍之女趙蕊錦!
趙家仗著救過先皇居功自傲,朝野誰敢惹他!
葉靈瞳氣急,顧不上許多衝過去就要找趙蕊錦理論,憑什麼將她和葉舞瞳那個賤人放在一起比較?!
“葉家妹妹。”
一旁寡言少語的李景華上前拉住。
“妹妹這唇上的胭脂可真好看,不知是哪家的?”
葉靈瞳皺眉,她與李景華隻是有過片麵之交。
趙蕊錦冷嗬,“一丘之貉,我們走。”
李景華餘光瞥到趙蕊錦走遠,這才鬆了手,朝著葉靈瞳福身,“趙家如今權勢滔天,妹妹不要一時衝動而葬送自己的前程。”
一語驚醒夢中人!
葉靈瞳恢複理智,隻要她當上皇後,難道還愁沒有機會整治趙蕊錦嗎!
望著李景華的身影,葉靈瞳眉梢微挑,此人倒還有些價值。
花字房。
花惜芷見葉靈瞳憤憤進來,便知她在尚嬤嬤那裏碰了釘子。
葉靈瞳也是天真,當真以為這裏是葉家,任由她呼風喚雨了不成?
“你是不是在笑我!”
葉靈瞳被尚嬤嬤好一頓訓斥,回來就看到花惜芷坐在床邊整理衣裳,嘴角明顯上揚,分明就是在笑她!
她怒氣衝衝過去,指著花惜芷就罵,“你別得意,惹惱了我,我讓我父親斷了你們花家的官運!”
“葉大人有這麼大的權勢,陛下可知?”花芷惜抬眸,目光清冷,“這裏是宮闈,風言風語傳起來是很快的。”
葉靈瞳一噎,陛下最忌諱的就是臣子搬弄權術,要是被陛下得知,葉家就會有滅頂之災。
“不過三日,你若能老實點,這三日我們尚且能和平度過,可若不能......”
‘哢嚓’花惜芷手中的一枚玉釵瞬間斷成兩截。
葉靈瞳嚇得往後退了半步,莫名的,她覺得花惜芷的眼神很像一個人。
“你當我是被嚇大的?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我,葉家定然不會放過你!”
葉靈瞳放完狠話,頭也不回地跑到自己的隔間中,再不吱聲。
花惜芷隨手將玉釵扔進梳妝盒中。
在這深宮之中,有葉靈瞳作伴,想來不會無聊。
翌日卯時,時鳴鐘剛敲響一聲,尚嬤嬤就帶人前來,將官女子一一叫起。
花惜芷用素簪簡單挽了個發髻,身穿薄衫的她被風一吹顯得弱不禁風。
尚嬤嬤因此多看兩眼,琢磨一晚上,也沒參透周全海是要留下此人還是不留。
她揚了揚下巴,站立高處,掃向眾人,“諸位都是金尊玉貴,可進了這宮門,在沒有麵見陛下,得到陛下封賜之前,你們都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秀女......”
花惜芷低著頭,闔眼小寐。
誰能想到,金尊玉貴長大的葉靈瞳打起呼嚕來像頭豬!
半晌,尚嬤嬤訓完話,讓一眾人頂著花瓶練習站姿,以及走路時的步伐。
花惜芷麵不改色,頂著花瓶在一眾出醜的官女子當眾輕鬆走過。
尚嬤嬤滿意點頭,可當想到周全海提示時笑意立刻凝固,將花惜芷單獨提了出來。
“姑娘走的是好,不過太過木楞生硬,要知道,沒有一個男人會喜歡木楞無趣的女人。”
官女子們幸災樂禍。
葉靈瞳笑的最放肆,“小門小戶出來的,能懂什麼?真是丟人現眼!”
花惜芷神色不變,在尚嬤嬤手中竹板打過來時雙手拇指一扣,這才沒有下意識伸手去擋。
竹板直挺挺打在腰間,尚嬤嬤皺眉嘖嘴,“腰身要放柔,你繃的這麼緊實,是要硌死誰?”
葉靈瞳勾唇挑眉,“嬤嬤,她可不止腰身硬,她渾身上下都硬,您可得好好教導。”
“原以為能作為我的對手,沒想到不過爾爾。”趙蕊錦冷笑,“白費了那一張好皮囊。”
“一個小門小戶出來的,哪能做您的對手。”巴結趙蕊錦的是個眼睛大,鼻頭翹的姑娘,名喚孫巧箬。
趙蕊錦傲然揚起下巴,目光卻落到葉景華身上。
陽光直灑,將李景華的身影拖得老長,搖曳生姿。
“都是一路貨色,沒幾個值得的!”
趙蕊錦突然來氣,令孫巧箬不知所措,隻能乖巧往後站了站......
另一頭,花惜芷被尚嬤嬤打了十幾下,原本挺立的身姿愣是被打成挺胸收腹翹臀的扭捏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