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胡廣都要氣炸了，便是仁宗在世，也不曾讓他雙膝跪地。

“陛下，仁宗皇帝愛臣如子，體諒老臣年事已高，每每做拜，都讓臣躬身以代！”

“且祖宗之法有例，非大朝會無須雙膝跪！陛下是萬民之主，是.......”

“閉嘴！”

周凡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無論是勳爵也好，文臣也罷，都喜歡滿口仁義道德，用大義來壓他！

“陛下，忠言逆耳，良藥苦口！”

“我讓你閉嘴！”

周凡衝著胡廣道：“朕讓你雙膝跪地，自然有朕的理由，你這老殺才，仗著自己年老，又仗著自己曾經立下功勞，便以此為要挾，是要欺朕年幼不成？”

胡廣一聽，連忙道：“微臣不敢！”

“你哪是不敢，我看，你是太敢了！”

周凡冷冷道：“朕讓趙大盼守在門口，沒有朕的旨意，誰都不能進來，可你這老殺才，不僅強闖大理寺，還踢翻了朕的大盼，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皇帝嗎？”

“陛下，臣害怕這逆子頂撞陛下，適才心急，也是情有可原！”

胡廣心中驚訝，這皇帝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能說會道了？

“哦，這麼說，你不僅沒錯，還有功勞咯？”

周凡指著胡廣道：“你聽好了，我將胡慎之打入大理寺，是因為胡慎之欺君，目無君父！”

“你為他父，更貴為國公，應該明白，何謂避嫌。”

“可你不僅沒避嫌，還去向太後請了懿旨，你是拿太後來壓朕嗎？”

胡廣渾身一顫，可不等他狡辯，皇帝又道：“朕問你這老殺才，你究竟是太後的臣子，還是朕的臣子？你可曾把朕放在眼中？”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在前，臣在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莫說我今天將胡慎之打入天牢，就算我將他斬首，也無人能說朕一句不是！”

“你這老殺才，不把朕放眼裏，是為不忠，強闖天牢，踢翻朕的大盼，是打朕的臉！”

“君為父，臣為子，子打父臉，是為不孝！”

“請太後懿旨，是為不仁！”

“先皇愛你，給你厚待，不讓你跪拜，你卻仗著先皇寵愛，昔日功勳，囂張跋扈，讓先皇顏麵掃地，是為不義！”

“你這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老殺才，還有什麼臉麵站在朕的麵前？”

這如連珠炮一般的話，使胡廣心神大震。

一旁的胡慎之，更是震驚無比。

他現在可以確定，陛下就是在藏拙。

“陛下，罪臣父年事已高，還請陛下體諒，世人一定會讚頌陛下敬老！”

龍炎帝國，敬老愛幼，耄耋之年的老人，見官不拜，見皇帝隻需要躬身即可。

胡廣回過神來的時候，額頭，後背已經滿是冷汗。

“這些話要是傳出去，他胡家的名聲將會徹底掃地，十代忠孝之名，將徹底葬送在他的手上！”

一念至此，胡廣心中後怕不已，連忙雙膝下跪，“陛下，老臣知錯了，可老臣絕對沒有不尊敬陛下的意思，老臣對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鑒！”

周凡冷哼一聲，“罷了，念你年老，為國家立下過一點戰功，我就不跟你算賬，你且記下，若是日後你還敢翻，別怪朕新賬舊賬一起算！”

“謝陛下，老臣謹記於心！”

這一次他不敢再起身。

胡慎之眼巴巴的看著周凡。

周凡長歎一聲，走上前，將胡廣扶了起來，“胡國公，請起！”

“謝陛下！”

胡廣感激的說道。

“太後懿旨呢？”周凡問道

胡廣臉色一僵，皇帝都這麼說了，他哪裏還敢拿出來，“陛下，這懿旨，要不就.......”

“拿出來！”

周凡皺起眉頭。

胡廣心中暗暗歎息，看來這心胸狹隘的皇帝，還是不放過他。

他隻好拿出太後的懿旨。

“行了，太後的懿旨我接了。”

周凡拿過懿旨，對胡慎之道：“看在太後為你求情的份上，我今天就不定你的欺君之罪！”

胡慎之連忙跪地磕頭，“謝陛下！”

胡廣也是微微躬身，他已經看出皇帝的不對勁。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皇帝嗎？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周凡冷聲道：“奪去你子爵，撤銷你禦前帶刀將軍職位，貶為守門小將，你可服氣？”

“服氣！”

胡慎之再次拜倒！

“起來吧，隻要你對朕忠心，朕不會虧待你！從即日起，你就專門為朕守門，朕去哪裏，你就去哪裏，可明白？”

胡慎之眼珠一轉，哪裏不懂皇帝的意思，連忙高聲道：“謝主隆恩！”

“謝陛下開恩！”胡廣也拜倒。

周凡再次將胡國公扶起，“請起國公！”

“去找禦醫醫治，明日有小朝會，為朕站崗！”

“是，陛下！”

周凡知道，胡慎之很聰明，一個不聰明的人是不可能在宮裏呆這麼久的。

皇帝離開後，回去的路上，胡廣忍不住問道：“陛下為何找你麻煩？”

自己兒子什麼秉性，他怎麼會不知道？

當差兩年都沒得罪皇帝，怎麼可能今天翻了船？

胡慎之本想告訴胡廣真相，可想了想，還是忍了下來，“陛下想看我耍武藝，我不願意，所以.......”

“這不學無術的小皇帝。”

胡廣冷笑一聲，“你脾氣也要改改，這小皇帝及冠在即，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給我鬧出什麼事情，若是下次他再讓你耍武藝，再不情願也要耍，明白了嗎？”

“是，父親！”

見胡慎之聽話，胡廣臉色放緩，“我知道你心有大誌，你且忍耐幾年，等小皇帝對你不感興趣了，我就把你從宮裏調出來！”

胡慎之點頭稱是，心裏卻不以為然。

不可能調他出來的，而他現在也沒打算走！

回到養心殿，周凡就聽到裏麵傳來了哭聲。

走進去，就看到身著輕薄紗衣的蕭晴趴在自己的龍床上嚶嚶哭泣。

周凡皺起眉頭，這妖妃又想整什麼幺蛾子？

他整理一下表情，一臉急切的走過去，“愛妃，你這是怎麼了？”

看到皇帝，蕭晴連忙撲在他的懷裏，“陛下，你是不是不愛小晴天了，是不是小晴天已經無法取悅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