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開天花板之後,裏麵赫然是一具蛇的屍骨。
那條蛇骨盤臥如小山,蛇頭微昂,即使是已經死了,也依然帶著一種逼人的氣勢。
望著蛇骨,汪洋不禁打了個寒顫。
在此之前,一切的事情都是從江桐的嘴裏說出來的。
可是現在,終於見到真家夥了。
他小心翼翼地將整塊水泥板全都敲了下來,然後捧著蛇骨,送到了江桐的麵前。
“江小先生,這東西明明已經死的透透的了,真的還能作怪嗎?”
說話間,他抽到一個牙簽,輕輕地撥動著蛇骨。
就在這個時候,盤臥的蛇骨忽然動了一下,蛇頭微微一揚。
那明顯是一個恐嚇的姿勢!
森然的蛇骨竟然好像又活了一樣!
汪洋頓時嚇了一跳,那雙端著水泥塊的手都不禁抖了起來。
“快......快......快......”
他嘴裏結巴,可是動作卻一點兒都不含糊,一把就將蛇骨塞給了江桐。
江桐笑而不語。
在這位堂堂的副支隊長的心裏,這些牛鬼蛇神的玩意兒算是徹底留下心理陰影了。
江桐隨手從地上抓起一把紙灰,撒進蛇骨堆裏。
就聽嘩啦一聲。
原本盤臥的蛇骨瞬間碎成了一片碎骨。
怨氣已去,蛇靈不再。
江桐歎息了一聲,說道。
“剛才你看到的那個蛇影就是它的怨氣所化。”
“你要知道,人在睡眠中時,就是人體陽氣最弱的時候。”
“有這麼個積怨甚重的東西盤踞在你的頭頂,吸收你的生氣,做惡夢還隻是輕的。如果假以時日,你這條命能不能長遠,都不好說!”
汪洋聽完,也覺得一陣陣的後怕。
“江小先生!不,江大師!大恩不言謝,您的這份救命之恩,我記在心裏了。”
“以後要是有用得著我汪洋的地方,您但說無妨。”
江桐審慎地望了他一眼。
“汪隊,我還真的有件事拜托您。我爺爺現在下落不明,甭管他是不是有殺人的嫌疑,咱們是不是都該盡快地找到他。”
“我就是想拜托您,抓緊找到人!”
他把話說到這種份上,也算是明事理了。
汪洋自然不會推辭。
“這事兒包在我身上,老爺子要真是冤枉的,我保證會替他洗清嫌疑!”
後麵的話他沒說,算是點到為止。
兩人相視一望,都算是明白了什麼意思。
江桐端著手裏的碎蛇骨,問道:“這東西要不就送給你吧,也好留個紀念。”
汪洋的臉色刷的一變,斷然拒絕。
“不要!”
這種邪門兒東西,鬼才願意留著當紀念品呢。
就當汪洋長鬆一口氣的時候,江桐冷不丁的又開口說道:“對了,我那兒還有一具無頭屍體呢,要不你一塊弄走得了!”
汪洋就覺得自己的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都炸了毛了。
“什麼!”
——
警車呼嘯著,在一片矚目當中,停在了江家喪葬鋪子的前麵。
江桐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副支隊長汪洋跟他熱情的握手告別之後,方才駛離而去。
此時已經是下午一點多鐘。
在經曆了一眾警探勘察之後,江家喪葬鋪子作為入室搶劫的第一現場,被整整封鎖了半天。
現在,封鎖解除。
待到警車走遠之後,江桐這才推門進屋。
此刻,他最著急的就是趕緊跟那個人接上頭。
果不其然,當他進到裏屋之後,就見老麻子一臉悠然地坐在座位上。
他那張樹皮一樣的老臉上看不出什麼喜怒,不過一開口,語氣卻顯得十分的泰然。
“行啊桐小子,這才半天不到的時間,你就鳥槍換炮,跟東城局的副支隊長混成兄弟啦。”
“跟我說說,你是怎麼做到的?”
江桐緩緩地回答道:“也沒什麼,就是他家東南巽位上,被樓上裝修釘死了一條蛇,蛇骨怨氣不散,讓我給祛了祛。”
他將這件事的詳細經過娓娓道來,從潑水抽風到撮土救人,從煙熏蛇骨到紙轎釣陰的種種情形說了個詳細明白。
老麻子聽完之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他嘬著牙花子長吸了一口氣。
“嘶——這事兒聽起來不太對啊!”
“東南巽位是風水佳位,住在那位置的靈物兒隻有一種,那就是保家仙啊!”
“那條蛇身為保家仙,就算是枉死了,留下點怨氣,也不至於到殺人害命的地步啊。”
“更何況,我也從來沒聽說過,哪個保家仙的怨靈能讓人抽風抽死過去啊。”
江桐撲的一笑。
“枉死的保家仙是沒那麼大的怨氣,可是扛不住死人的怨氣大啊。”
說著話,他伸出了自己的一根手指。
“你忘了,昨晚我在破宅子裏挖屍體的時候,這隻手站滿了血。那可都是枉死之人的人血。我用手指在水杯裏那麼一攪,死人的怨氣就全都滲進水裏了。”
“那個汪大隊長的下巴又破撓皮,見了血!我把水潑在他的臉上,這死人血與活人血一碰,不出事才怪!”
他的話沒說完,老麻子恍然明白過來。
他的臉上帶著一絲壞笑。
“哦,我明白了!壓根就沒什麼蛇骨怨,這一切都是你給那個姓汪的下的套,對不對!”
“你利用死人血的怨氣衝了他的體,什麼春夢短命、撮土救人,那都是糊弄人的假把式!”
“你就是用這套把戲把那個什麼副支隊長忽悠的心服口服的吧。”
江桐一擺手。
“也不能這麼說。”
“他被蛇怨侵體,連做春夢,那都是真的,隻是後果沒我說的那麼嚴重而已,最多也就是倒黴幾個月,不至於要了他的命。”
“還有他家的那個蛇骨怨靈也是真的,但是我也沒料到,保家仙的怨氣會這麼重。當時蛇骨化靈衝出來的時候,著實嚇了我一跳。當時就了救他,還差點兒搭上我一條胳膊。”
“我其實也是為了自保,不得已而為之。”
“當時那個情形下,汪洋對我有很大的偏見,而且我還在他的重點懷疑黑名單上。我要不弄點手段唬住他,估計昨晚已經拿我當嫌疑人給法辦了。”
“可是現在就不一樣了,在他的心目當中,我是大師!是他的救命恩人!以後我再說什麼話,他都得掂量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