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連忙縮手:“方才是奴冒昧了,殿下您沒事就好。”
江月姣點點頭,聲音略微嘶啞地問:“小安,你怎麼想起來本宮這兒了?”
小安略有些委屈地抿唇:“奴一聽說公主殿下染了風寒,便忍不住要來看看殿下身體如何。”
江月姣聽得咧了咧嘴,她對小安的撒嬌是真受不了,隻能打斷他:“你有這份心就是好的,你對本宮的心思,本宮記住了。”
小安聽得一喜:“隻要殿下您知道奴對您的心思,那就夠了。”
江月姣閉著眼睛不說話,她豈止是知道小安的心思,她還要好好利用小安的這份心思,送薛禮上西天呢。
雖說這樣做總歸有些不厚道,隻是事到如今,江月姣也沒有別的法子。
這邊江月姣惦記著該怎麼除掉薛禮,另一邊,薛禮卻是剛聽說江月姣生病的消息。
聽著暗衛的彙報,薛禮皺了皺眉:“長公主怎麼就生病了?”
“奴才不知。”暗衛低頭回答,“長公主是去了皇宮一趟之後,出來便生了病的,內廷那邊請恕奴才能力有限,無法探知究竟。”
薛禮頷首,他如今的勢力的確凋敝,能知道江月姣生病已經不易:“我知道了。”
暗衛聞言鬆了口氣,默默退下。
薛禮轉眸看向暢閱閣的方向,心中略有些舉棋不定,不知道到底是該去看看江月姣的情況,還是不該去。
其實薛禮在大景待了這麼多年,不知道經曆了多少風刀霜劍,人情冷暖。
雖說江月姣對他頗多關心,但以這點關心,頂多隻能讓薛禮對江月姣產生好奇,卻不能讓薛禮發自內心地關心江月姣的死活。
薛禮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冷漠之人,即使現在江月姣死在薛禮麵前,薛禮也頂多隻會多看她一眼。
隻是......如若江月姣當真出了什麼意外,那他在大景的處境,是不是就更差了?
出於這個角度,或許他還真該去看看,江月姣的身子到底如何了。
薛禮沉吟許久,站起身來披上外袍,匆匆大步往外走去。
流雲軒裏負責伺候他的奴婢,見狀問道:“薛世子這是要去什麼地方?”
“無礙,隻是去看看公主殿下罷了。”薛禮淡聲道了一句,腳上加快速度。
紅衣丫鬟看著薛禮的背影,忍不住跟旁邊的丫頭八卦起來:“薛世子這幾日,似乎是時常往公主殿下那邊走動呢。”
另一個藍衣丫頭想了想,點頭道:“你說得對,想來薛世子是知道,在公主府裏誰才是真正的主子,到底應該討好誰。”
紅衣丫鬟轉了轉眼珠子,忽然古怪地笑道:“你說,薛世子是想怎麼討好公主殿下啊?”
藍衣丫頭覺得同伴的問題很奇怪:“當然是噓寒問暖了。”
“那可不一定!”紅衣丫頭笑得曖昧,“整個大景國裏,誰不知道咱們公主殿下最喜歡的,莫過於男 色!照我看啊,薛世子分明就是仗著自己長得好看,就想吸引咱們公主殿下的注意。”
藍衣丫頭吃了一驚:“什麼,還有這樣的事情?”
不過仔細想想,這個念頭還真有點靠譜!一時間兩個丫頭的神色,都變得奇怪了起來。
暢閱閣裏,江月姣正躺著,小安待在她身邊,拿白瓷湯匙一勺勺將藥汁灌入江月姣的唇瓣之間。
江月姣被苦得激靈連連,卻也不好拂了小安的好意,隻能咬著牙硬撐。
就在她覺得,自己已經苦得失去靈魂的時候,門外忽然響起薛禮的聲音:“公主殿下可在?”
“......”江月姣打了個哆嗦,也不知道是苦的,還是感慨薛禮終於來了。
玉荷小聲問:“公主殿下,您要是不想讓薛世子來,那奴婢這就出麵把他擋回去?”
“不用了,”江月姣想想自己的計劃,咬了咬牙。
眼下小安就在這裏,要想引發他的嫉妒之情、讓小安對薛禮產生殺心,現在就是最合適的時機,“讓薛世子進來就好。”
玉荷聞言,又忍不住多看了江月姣一眼,最近江月姣似乎格外頻繁地召見薛禮,看來這位主子,在心裏對薛世子是有些不同的。
玉荷將這件事記在心頭,表麵上不動聲色地出門,將薛禮迎了進來。
小安坐在床邊,聞言差點連牙都咬碎了,卻也無法阻止江月姣的決定。
薛禮身穿一身青竹色的衣裳,整個人翩然瀟灑宛若一竿修竹,來到江月姣床前的屏風旁,躬身行禮:“薛禮見過公主殿下。”
江月姣強打精神:“想不到,世子殿下居然來看本宮了,玉荷,去給薛世子賜坐。”
玉荷搬來一把椅子,薛禮道過謝後坐了下來:“殿下這是怎麼了,為何會身染風寒?”
江月姣有氣無力地咳嗽一聲:“或許是最近天氣不好的緣故吧。”
薛禮若有若無勾了勾唇:“宮裏的氣候,的確是比外頭要寒冷些許。”
聽上去似乎是話裏有話,江月姣聞言忍不住多看了薛禮一眼。
然而薛禮的表情一直坦坦蕩蕩的,看不出什麼來,江月姣忍不住懷疑起自己,或許是她一直琢磨著該怎麼側麵殺死薛禮,這才忍不住帶著有色眼鏡看他的緣故。
小安生怕薛禮奪走了江月姣的全部注意,連忙趕著開口:“公主殿下,您吃藥。”
江月姣皺了皺眉,心裏很不情願。
薛禮忽然開口:“小安公子,能否請你把藥拿到我這裏來,讓我看看這藥的方子。”
小安一僵,心裏瞬間大罵起了薛禮。
這心機深重的男人也不是大夫,看方子有什麼用?同為男人,他還能不明白薛禮的想法不成?說白了,他不就是想要博得公主殿下的注意麼!
小安端著藥碗,半天不樂意交給薛禮,薛禮也不跟小安一般見識,含笑看向江月姣:“公主殿下,在下可否看看這藥?”
江月姣點點頭:“小安,你拿給他看看。”
“......是,公主殿下。”小安不情願地答應一聲,將藥碗遞給薛禮,順便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