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姣不語,心裏卻很清楚,可不能讓玉荷得罪薛禮,要不然以他反派的資質,恐怕自己會比他還早完蛋。
“薛世子也不是那種會無緣無故跑來找不自在的人。”江月姣想了想,替薛禮找了個理由,“你先讓他進來吧,看看他到底有什麼事。”
玉荷行了個禮,出去將薛禮帶了回來。
薛禮來到江月姣麵前,神色微微抱歉:“想不到,薛某又打擾了殿下的歇息。”
“無礙的。”江月姣淺笑了下,“薛世子這是怎麼了,外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薛禮輕歎一聲:“薛某從小身子不好,每每食用蕈菇,身子都會不適許久......隻是流雲軒今日的飲食,幾乎都和蕈菇有關。”
江月姣點了點頭,她的芯子畢竟來自現代,對於食物過敏之類的事情,心裏還是有概念的:“原來如此。”
薛禮無奈地說道:“薛某本來是想來暢閱閣,請袁烈總管調換一下今日午間的食物,隻是沒想到袁烈總管沒找來,反倒是先驚擾了公主殿下。”
江月姣搖了搖頭:“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小事罷了,玉荷,你去吩咐廚房一聲,讓他們把薛世子的餐食換了。”
還沒等玉荷領命離開,薛禮忽然弱不禁風地扶了扶額頭:“呃......”
江月姣嚇了一跳:“薛世子,你又......不,你這是怎麼了?”
薛禮臉色微微蒼白,露出一抹笑容:“有勞殿下掛懷,在下沒有大礙,隻是有些頭暈罷了。”
頭暈眼花,還沒吃飯,莫非是低血糖了?
江月姣心裏嘀咕,事已至此她也不好讓薛禮離開,隻能勉為其難地道:“既然薛世子身子不舒服,那這頓飯不如和本宮一起用吧。”
薛禮眸底一亮,強撐身子行了個禮:“多謝公主殿下,您對薛禮的好,薛禮永誌不忘。”
被他這麼一說,江月姣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坐吧。”
薛禮依言坐了下來,此時膳房也恰好準備好了午膳,一樣樣的精美菜色,如流水一般被送到江月姣麵前的桌子上。
江月姣夾了一筷八寶蹄花,剛要入口,忽然察覺到身邊負責送菜的小廝杵在那裏,還沒走。
江月姣放下筷子,微微皺眉:“你怎麼還不走?這裏不需要你伺候。”
那小廝是個長得清俊的,被江月姣問到,他連忙行了個禮:“奴才剛剛有些走神,公主殿下恕罪。”
江月姣不想在小事上糾纏:“無礙,你先出去吧。”
那小廝卻還是死賴著不走:“公主殿下您難道就不好奇,在下方才想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嗎?”
江月姣滿臉的無語,這小廝恐怕是要仗著自身的姿色,跑來自薦枕席了。
也不知道原身的愛好到底有多低俗,怎麼連這種在外院伺候的小廝,都能精準拿捏她的想法。
“你給本宮出去。”江月姣漸漸沒了耐性,“本宮對你的事情不感興趣。”
小廝站在原地,雙腳如同紮了根一般,壓根沒有要動的意思:“公主殿下似乎對奴才很是沒有耐心呢,這是為什麼?難道就是因為,奴才的容貌沒有兄長英俊嗎?隻是兄長的英俊,卻並未給他帶來什麼好運氣......他受了公主殿下您幾天的恩寵之後,便將性命搭在了這長公主府裏!”
小廝的語氣漸漸激憤,說到最後,他猛地抽出一把匕首,往江月姣身上捅去!
這一下兔起鶻落,誰都沒想到,區區一個外院伺候人的小廝身上,居然會帶著凶器來謀刺江月姣。
玉荷捂著嘴巴驚呼出聲,想要衝上去為江月姣擋刀,卻怎麼也來不及。
江月姣也愣住了,她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壓根就沒反應過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江月姣這回死定了的當口,一道月白色的瘦削身影忽然撞了過來,恰好趕在小廝匕首刺入江月姣胸前之前,將江月姣撞到了地上。
江月姣驚魂未定地瞪大眼睛,看見身上薛禮蒼白的容顏。
玉荷也是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看見江月姣沒事,連忙一聲厲喝:“侍衛何在,控製住這個刺客!”
一群如狼似虎的侍衛從門外衝了過來,死死按住行刺的小廝。
小廝似乎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下場,對侍衛們不躲不避,隻是拿一雙眼睛死死瞪著江月姣,歇斯底裏地道:“江月姣,你這個毒婦蕩 婦賤婦!你害死了我的哥哥,你這個殺人凶手!”
玉荷一巴掌抽在他臉上:“不過是個賤奴,還敢這樣和公主殿下說話?還不閉嘴!”
小廝痛楚地吐出一顆牙齒,說話都模糊了幾分,卻還是罵個不停。
江月姣看都沒看那小廝一眼,徑直扶起薛禮:“薛世子,你沒事吧?”她清楚地看見,薛禮肩上綻放出了一朵血花。
薛禮捂著肩膀,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這話應該是我問殿下才是,殿下的身子可還無恙?”
江月姣點了點頭:“本宮很好。”
“那就好。”薛禮說罷頓了頓,捂住肩上傷口的位置,痛楚地蹙眉。
江月姣連忙吩咐玉荷:“叫袁烈過來,讓袁烈帶一頂軟轎,把薛世子帶回流雲軒去。”
玉荷領命而去,袁烈很快前來,將薛禮帶走。
薛禮似乎很是關心江月姣,直到離開暢閱閣時,他還一直在輕聲詢問,江月姣是否真的無礙。
江月姣聽著這些,腦子裏有點亂。
她低頭看著跪在眼前的小廝:“你為何要殺本宮?莫非是因為你哥哥的那條命?”
小廝口齒不清地大罵:“你還想怎樣?我兄長的性命,已經足以讓我想要手刃你!如若不是薛禮那個卑賤的質子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我現在已經將你給殺了!”
江月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看來他對本宮,是身懷深仇大恨呐。”
玉荷憤慨道:“主子,這樣的人就是個隱患,絕不能留!咱們不如直接將他處理掉,就像從前那樣。”
江月姣聽得一愣:“從前?”從前是什麼意思,這種事以前也發生過?
玉荷湊到江月姣耳邊,小聲說道:“從前那些來行刺您的人,都被您剁掉手腳泡進了酒甕之中,這一次的刺客如此嘴硬,既然如此,奴婢覺得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