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幾周過去,醫院本將枯死的老樹長出了綠芽。
安白的病情逐漸穩定的同時,安姝薇也搶到了120萬一針治愈癌症的名額。
為了掙錢,她投了無數份簡曆,明明作畫水平高超,卻無一個公司回複。
直到秦家有個老仆念著舊時的恩情,偷偷給她打電話,她才知道秦家堵住了自己所有的路。
當她在58同城刷到豪宴夜總會發布的招聘廣告時,像抓到救命稻草。
招仕女圖的畫手,800元一張人像,共三百人,畫完立即結算。
而且,不審核簡曆資料,可以避開秦家的封殺。
安姝薇顫抖著,撥通了招聘廣告的電話。確定還缺人,立即趕了過去。
二十分鐘後,為了躲開秦家眼線,戴著瓜皮假短發,架著巨大黑框眼鏡,抹著黑粉,偽裝得媽都不認識的安姝薇,拿著名叫“王翠花”的假身份證,到了豪宴夜總會的麵試辦公室。
領班翹著二郎腿,斜眼掃了掃安姝薇,冷哼。
豪宴可是江城最高檔的夜總會,這次招畫手畫仕女圖,一方麵是為了方便客人選人,一方麵也是為了畫出風韻,讓人見之難忘。
眼前這個女人,土裏土氣,比村姑還村姑,怎麼可能畫得好人類高質量美女?
領班噴了一口煙,彈了彈煙灰,蔑視道:“你不配這份工作,走吧。下一位!”
安姝薇很需要這份工作,她不甘心地從布織袋裏拿出畫卷:“我畫人物畫得不差,您能看一下嗎?”
還沒來得及展開,畫卷就被麵試官不耐地推到了地上。
“說你不行就不行!也不看看自己這土樣子,怎麼可能達到我們的要求!這年頭真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來應聘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麵試官淬了一口,踢垃圾般狠狠踢了滾在地上的畫卷。
畫卷鬆開,展露了一角。
安姝薇又氣又心疼,撿起畫卷時,聽到了倒吸冷氣的聲音。
“這......這是你的畫?”一個身穿西裝,經理模樣的男人眼裏閃過不敢置信的驚豔。
畫裏工筆運轉細膩,層次分明,人物栩栩如生,似乎下一秒就要從畫軸裏走出。和當代名家相比,不僅不遜色,甚至還高出一籌!
這樣的天賦和功力,千萬人中也出不了一個!
若豪宴能招到如此大神,簡直是祖墳冒青煙,三生有幸!
安姝薇生氣之前領班的態度,也不答話,抱著畫卷就要離開。
經理連忙叫住了她,客氣殷勤地遞上名片。
“這位小姐,請留步。我們公司正需要畫手繪製一批仕女圖,剛看了您的作品,非常符合我們對仕女圖的作品預期,不知道您是否有興趣......”
“剛剛已經被拒絕了,是我配不上貴公司。”安姝薇冷冷道。
經理一愣,這樣的畫作都拒絕?
麵試的領班眼睛瞎了嗎?
“李瑞!”經理頓時沉臉:“這到底怎麼回事?!”
領班傻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一個土包子能有這麼好的藝術!
“我......我以為她這副樣子......”領班哆嗦著,說話都結巴了。
想到可能錯失一個可遇不可求的畫手,經理心痛得厲聲訓斥:“你以為?你以為個屁!我看你是徹底不想幹了,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從今天起,給我滾回去當你的服務生,這個位置你也不用坐了!”
領班沒想到自己會被直接貶到最底層,痛哭流涕地趕忙求饒:“經理,我錯了,是我不好,求求您給我個機會吧!”
又朝著安姝薇不住地作揖磕頭:“姑奶奶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犯賤不識好歹,您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安姝薇冷冷地挪開幾步。
經理一腳踢開領班,厲聲喝道:“滾!屍位素餐的玩意兒,你算個什麼東西!”
說完,經理毫不理會哭喪求饒的領班,轉身看向安姝薇時,瞬間換了副麵孔,討好地挽留:“不知道您現在是不是對我們仕女圖的工作還有興趣,如果您有空,我們可以坐下來聊聊。待遇您隨便開,我一定盡全力滿足。”
安姝薇看了看地上哭得死去活來,悔不當初的領班,勾唇微微一笑:“有空”。
兩周後,日夜趕工的安姝薇,將仕女圖交給經理。
經理正查看,一個服務生慌張趕來,道:“經理,天字包廂出了點狀況......”
豪宴夜總會是江城頂級娛樂場所,賓客非富即貴。而其中的天字包廂,則從未有人踏足過,非常神秘。傳聞非至尊至貴不可入。
難道是霍少大駕光臨?
見慣了大場麵的經理,當下臉色一變,簡單交代讓安姝薇去財務部領取薪酬後,便拿著畫卷,腳不沾地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