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少微,你該為蘇雅的死贖罪!”
“我說了,蘇雅的死和我沒有關係!”許少微淚眼朦朧,苦苦哀求:“閻書行,我這麼愛你,你相信我好不好?蘇雅是你的妹妹,又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麼可能害她?”
“愛?”
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閻書行暴戾的掐住許少微的脖子,聲音冷凝:“你不配提愛,更不配提蘇雅!”
在許少微即將斷氣前閻書行像是扔垃圾一樣一把推開她,居高臨下的說:“這一切是你該承受的。”
一句話,判定了許少微的命運。
冰冷的監獄門關上,許少微換上囚服後被推搡著進入牢房:“3045號,裏麵幾個就是以後你的室友,記住,在這裏麵,少惹事,多聽話。”
五個室友顯然不是善茬,看許少微的眼神如豺狼見到紅肉一般可怕。
當天半夜,許少微被一盆冰水澆醒,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粗暴的扔進衛生間:“睡什麼睡?把裏麵的衣服洗完再睡。”
三九寒冬,江城的水凍的能結冰,許少微倔強的反抗,但最後落在身上的隻有拳打腳踢。
“告訴你,有人發話讓我們在這裏麵整死你,你要是不想多受苦就最好乖乖聽話。”
許少微身子微僵。
閻書行竟然這麼恨自己,以至於想讓自己給蘇雅抵命!
兩個月後,許少微從夢中驚醒,看到琳姐坐在床頭,如鬼魅一般死死的盯著自己,她嚇得倒吸一口氣,坐起來下意識的抱著自己的肚子往後退開幾步。
琳姐的手摸上她的肚子,狀似無意的問:“我聽說你是A型血?”
“......”許少微死死咬唇,不敢搭腔。
“我前些天暈倒後去醫院檢查了身體。”琳姐像是話家常一樣,語氣溫柔:“醫生說是肝癌晚期,要想活命就隻有換肝!你說巧不巧,我也是A型血。”
她笑得像朵花般燦爛。
“許少微!”琳姐湊近她的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反正那個人一定要你死在監獄,你的肝臟留著也沒用,不如分我一半好了。”
許少微瞬間明白過來她想做什麼,隻覺得如墜冰窟,脊背發涼,顫抖著聲音說:“不,不要!求求你,不要......”
上午自己才知道肚子裏懷了寶寶,如果被她拉去捐肝,孩子肯定保不住的。
但是琳姐根本不聽她的哀求,她的死活在這座監獄無人在乎。一周後,絕望的許少微被強迫綁上手術台,眼角流下冰涼的眼淚。
“你也別恨我,要恨就去恨那個想讓你死的人。”
意識消失前,琳姐的話在腦海中回響。
閻書行!
我恨你!
......
......
許少微大喘一口氣,從夢中驚醒。
醒來後她愣怔許久。
睡著之前沒來得及關閉的手機新聞頁麵提醒著她,那個讓自己水深火熱痛苦絕望的男人,回來了!
她如同置身冰窟,渾身發抖。
這幾年平靜的生活讓許少微曾以為自己已經對那些慘烈痛苦的過往釋懷了。現在她才知道,自己一直被困在那個夢魘中,從未走出來過。
她怨,她恨,她不甘!
但生活的困苦讓她無心在這些無意義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許小姐,醫院那邊又在催交費。再拖下去就要停藥了。”
“知道了,請再給我一些時間。”
放下電話,許少微疲憊的揉揉太陽穴,一籌莫展。
五年前,自己的孩子最終在那場手術中頑強的活了下來,但因為先天不足早產兩月出生,且患有先天性心臟病。
為了籌錢給孩子治病,媽媽拉下臉麵去求閻家的人,但最後不僅沒有救到孩子,還在爭執中出了意外,被醉駕的司機撞成植物人。
一眨眼,已經在醫院躺了快五年。
醫院的醫藥費和護工費加起來一個月要兩三萬,一開始還能靠著車禍肇事者的賠款應付。
可是那筆錢已經用完。
她開始籌劃著是不是應該再找兩份兼職。
“不是剛交了錢沒多久嗎?這麼快又在催了?”領班一直很照顧許少微,愁眉苦臉的想了想,拍拍她的肩膀安撫道:“先別想那麼多了,你先去做事,我幫你想想辦法。”
領班叫程岑,比許少微大兩歲。
在自己絕望到活不下去的時候,是她介紹自己來宸宮工作。
程岑很快回來,塞給她一張紙條:“這個包廂你去吧,聽說是同學聚會,消費應該會很可觀。”
宸宮的工資構成最重要的部分就是酒水提成。
如果不是程岑照顧,平時這種好事輪都輪不上許少微。隻要她用點心,今晚上光是酒水提成就能拿到很大一筆,能瞬間解決掉醫藥費的困境。
“程岑姐,謝謝。”許少微哽咽。
“謝什麼!眼淚給我憋回去,妝弄花了小心我扣你工資。”程岑故意裝作凶巴巴的樣子。
根據程岑說,這場同學聚會組織的人是宸宮的熟客,之前沒在這裏惹過事兒,消費也大方。
然而,當許少微推門進去時,幾個熟悉的身影就讓她瞬間脊背發涼。
她沒想到這竟是自己的高中同學聚會!
在聲色犬馬,煙霧繚繞中,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中間氣場斐然的閻書行,他的手很隨意的搭在一個穿著性感的女人肩上,嘴角噙著一抹漫不經心的笑容正和旁邊的男人說著什麼。
姿態慵懶的仿佛是天生的王者。
那個昨晚還在夢中出現的身影此刻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出現在眼前,一瞬間許少微像是被雷劈一般,腦子發白,手腳發顫。
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夢裏沒有醒過來。
但掐進手心的指甲刺痛著她脆弱的神經,讓她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雙腿像是灌了鉛,半步也踏不出去。
許少微深呼吸一口,將酒送到閻書行麵前,像是對一個陌生人一樣,微笑著:“您點的酒已經送到,請問還有需要吩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