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車身幾乎與暗夜融為一體,緩緩朝著小山村的邊緣處駛去。
下了車,褚宴將鐘毓領到了一個小房子裏。
屋內蛛網遍布,擺設殘破,空氣中還散著一股子黴味。
在中間位置,擺著是一個木頭的凳子。
凳子的上麵綁著是一個女人,臉上妝容斑駁一片,還有掛著淚痕。
被蒙著眼睛,堵著耳朵,糊著嘴巴,身子在劇烈的晃動著,拚命地要掙紮擺脫束縛。
鐘毓揚了揚眉,眼底似乎有小火苗在閃動。
【宿主,你眼裏的興奮收一收......】
係統話音剛剛落下,就見原本興奮的人開始嬌嬌妖妖,糯糯怯怯的喊:“嚶嚶嚶——哥哥,我有點害怕——”
係統:......
褚宴瞧見她這副模樣,至少得頓了三秒。
垂眸去看鐘毓。
女人眼底水光瀲灩,抿著唇,一臉的驚惶,小心翼翼地扯著他的衣角,走得也是戰戰兢兢,慢吞吞的,儼然一副被嚇到的模樣。
好家夥,這爐火純青的演技。
懂了。
褚宴懂了。
現在換個人設。
沒關係。
她想如此便如此吧。
他不揭穿,心甘情願地縱著。
褚宴不動聲色得將人攬進了自己的懷裏,小心的護著,但並未有其他逾越的動作。
“別怕,我在。”
低緩的聲音浸著夜風,清越又溫柔。
鐘毓作為一個被嚇到的人,又借機往男人的身上湊了湊。
走近之後,鐘毓才想起來這人是誰,哦,那個趾高氣揚,一直勸她走歪路的前經紀人——鄭瀟。
男人恰好輕聲給了解釋:“罪魁禍首。”
爆料人是鄭瀟找的,帶節奏黑鐘毓的水軍也是她花大錢買的。
這人就是費盡心機想要致鐘毓於死地的罪魁禍首。
“哥哥,你怎麼把她帶到這裏來了。”
某人故作小白,明知故問。
“教訓一下她。”
男人一臉的雲淡風輕。
衣冠楚楚,金相玉質,溫潤如玉,用溫柔的語氣說著霸道的話。
這該死的魅力!
就在這時,耳邊倏地傳來一陣詭異的叫聲,也不知道哪裏來的不明生物。
冷風搖曳,殘破的窗也應景地發出了嗤嗤啦啦的響動。
這簡直就是小女人展現自己膽小的絕佳場地。
鐘毓深諳自己的人設,抓住了機會,又往男人身上湊了湊,聲音顫顫,語調軟軟:“哥哥,我怕~”
這聲音聽上去著實有些讓人起雞皮疙瘩了。
偏偏褚宴和受用。
“不怕,我帶你出去。”
褚宴本來想著把鄭瀟帶過來,讓鐘毓自己動手教訓的。
結果卻——
失策了......
鐘毓現在可是一個嬌嬌軟軟的小可愛,怎麼能做親手教訓人這樣殘暴的事情呢。
教訓的事情還得褚宴自己來。
臨走前,鐘毓回頭睨了眼凳子上狼狽的女人,眼底閃過了一絲晦暗的幽光,神色裏甚至還多了幾分惆悵。
嘖,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動手。
唉,不能一展身手還挺可惜的呢。
這一路上,鐘毓還沉溺在自己的角色裏不可自拔。
怯怯地往男人身上躲,聲音簡直比糖果還要膩:“嚶嚶嚶,哥哥,好黑啊。”
【......宿主啊,現在害怕黑是不是有點晚了,你難道不是等天暗了之後出的門?】
現在說這麼話不是犯蠢嗎。
係統覺得那個男人肯定會翻個白眼。
結果——
“不怕,不怕,我在。”
男人的眼神非但沒有分毫的嫌棄,甚至還摻著寵溺和縱容。
這聲音,這表情,一個字,蘇!
係統嚴重懷疑無名氏的眼神是不是不太好使,又或者智商是不是......
簡直白瞎了這身皮囊!
上了車的某人失去了做牛皮塘的機會,被限製在了副駕駛座上。
褚宴也不知從哪裏拿出來了一個奶黃色的蛋形玩偶,遞到了鐘毓的麵前,緩聲道:“買給你的。”
蛋殼半開,露出來的是一個帶著翅膀,可可愛愛的小東西。
這翅膀長得奇奇怪怪的。
這是什麼品種的鳥?
也不知道為什麼,鐘毓腦海中驀地閃過了一個幻影——一隻翱翔在蒼穹的金色鳳凰,鳳尾行處皆是流光溢彩。
鐘毓無意識的低聲嘟囔了三個字:“小鳳凰。”
就在她出聲的刹那,褚宴整顆心臟陡然一提,眸子一沉,似是要滴出墨來。
出口時,聲線無意識染了幾分喑啞,肯定道:“是小鳳凰。”
係統看著那個玩偶,再聽兩個人的對話,靈魂發問:【到底從哪裏看出來的是鳳凰?】
【這難道不是更像一隻雞嗎......】
“......閉嘴!”
這聲音簡直跟淬了冰一樣。
係統瑟瑟發抖,愣是不敢再出聲。
鐘毓舉著那個小玩偶,軟聲道謝:“謝謝褚宴哥哥,我很喜歡。”
男人斂起了眸子裏的深色,溫聲道:“喜歡就好。”
街口。
鐘毓這邊剛下了車,就見褚宴也下車走了過來。
嗯?
鐘毓疑惑看他。
“天黑危險,我送你過去。”褚宴解釋道。
“......謝謝哥哥。”
嘴上這樣應著,鐘毓這心裏卻開始熱潮翻騰。
剛剛好像是演的太過了......
那待會還能好好的翻窗嗎?
這不符合人設啊......
軟萌膽小仙女翻個窗也不是很離譜吧?
好像......
【宿主宿主,你瞧這烏漆麻黑的環境,看看這曖昧的肢體距離,是不是特適合做點壞事?】
係統賊兮兮的笑。
!!!!
很上道啊!
鐘毓原本的擔心很快就被躍躍欲試所取代了個徹底。
她偷偷摸摸去看身旁的那人。
月光下,男人的側臉輪廓模糊又溫柔,眼底隱約盈著熠熠的星光,勾的人心癢癢。
這時候是不是趁機摔一下,然後撲倒?
還是佯裝無意去勾勾手指,牽牽小手?
還是......
一時間腦海中閃過了諸多方案,還沒等鐘毓最終確定下來,腳下一個踉蹌。
!!!
她發誓!
這是個意外!
雖然打了這樣的心思,可她還沒來得及實施呢。
這機會可是老天爺自己給的!
不用就是暴殄天物啊!
鐘毓一聲做作的驚呼,順勢往褚宴的身上倒去。
因為動作幅度有些大,衣服上拽了一小節,露出了一截軟白的細腰。
褚宴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將人接住。
好巧不巧,手掌就扶在了鐘毓露出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