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溪很無奈,她三兩口吃完了粥,把空空的碗給李戈看了,這男人才離開。
病房裏頓時又空曠了起來,喬溪用平板又看了一集電視劇榮景琛才回來。
他看起來沒什麼大礙,可能除了手背上多了一個小針孔,跟離開時看不出有什麼區別,隻是心情似乎不大好。
“走了,回家。”榮景琛伸手摸了摸喬溪額頭的溫度,手拿開時遲疑了一下,又撫了撫喬溪的右臉頰,果然立刻就感覺到了喬溪的瑟縮。
他的表情瞬間變得森寒起來,“阿姐打你了?”
這事兒八成是李戈說的,喬溪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在榮景琛的手心打了個勾勾。
“你就乖乖坐著任由她打?”榮景琛忽然拔高了聲調,“你不是很厲害的麼?怎麼她打你連手都不還?”
這話說的!
喬溪覺得有些好笑。
“哪有你這樣火上澆油的,你不怕我們真打起來啊?”喬溪寫完,手指戳著榮景琛的掌心玩兒,他的手掌很寬大,指骨纖細而修長,是很漂亮的一雙手,這樣的手,彈起鋼琴來一定很好看。
“不怕。”榮景琛輕輕皺眉,“你不必因為我處處忍讓。”
喬溪忍不住笑了一聲,她才沒有因為榮景琛處處忍讓,她有氣當場就撒,有架當場就幹,哪兒能因為別的女人的男人就受窩囊氣呢?
“回去吧。”她收起了笑容。
依然是李戈開車,回去的路上誰都沒有說話,喬溪扶著榮景琛下車的時候才發現他手腕上起了幾個紅疹,不多,但確實是過敏的症狀。
榮景琛對芒果過敏,沈一珩對芒果過敏嗎?
喬溪不記得了,她仔細想了想,印象中,她似乎真的沒有見過沈一珩吃芒果味兒的東西,可這能說明他對芒果過敏嗎?
不能!
她和沈一珩談戀愛的那兩年,他們兩個人的日子過的都相當的拮據,一塊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很少在外麵吃東西。
可若沈一珩也對芒果過敏呢?
喬溪不敢想。
她扶著榮景琛進了臥室,見到熟悉的地方,一顆心才終於落到了實處。
喬溪休息了兩天才緩過勁兒來,喉嚨隻是沙啞不再幹疼,再吃幾天藥想來就沒什麼大礙了,倒是榮景琛,跟著風風火火的病了一場,被喬溪傳染了感冒,頭疼發熱,說話時帶著嗡嗡的鼻音。
“都怪我。”喬溪異常的愧疚,寫字的速度都放慢了幾分,榮景琛病懨懨的,注意力沒之前那麼集中了,有時候喬溪寫的太快,他都會要求她再寫一遍。
“你過敏的時候抵抗力本來就差,我應該睡沙發的。”喬溪慢吞吞的寫。
她速度放慢的時候,指尖劃拉皮膚帶著一絲絲的酥嫲。
榮景琛握住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撫摸著玩兒,懶洋洋的,“不怪你,我是故意的。”
“故意的?”喬溪才不信。
榮景琛嗯了一聲,“這幾天想消極怠工。”
公司簽約了一個新項目,榮思寧牽頭的,如果他出席簽約儀式,必然會被他們當著合作方的麵逼著他交出手裏的法人章。
所以他不能去,也不想去。
榮景琛慢條斯理梳喬溪柔軟的頭發,慢吞吞的說:“盈盈,過幾天我去公司,你跟我一起吧。”
“我?”喬溪驚訝的比劃,“我能幹什麼,我都不懂。”
“你不用懂。”榮景琛彎了彎唇,“你隻需要當我的眼睛就好。”
喬溪打了個問號。
榮景琛道:“公司裏我提拔上來的人要麼被調崗要麼被辭退,我需要幫手,你願意當我的眼睛嗎盈盈?”
喬溪:“......行吧。”
他都這樣說了,她還能怎麼拒絕?
她這人天生心軟。
喬溪歎了一口氣,決定幫幫榮景琛,光是家裏都能夠看出來了,榮思寧一心想要榮氏,榮景琛又不常去公司,眼睛也看不見,搞不好早就被架空了。
“喉嚨還疼嗎?”榮景琛又問。
喬溪搖了搖頭,圖簡單在他手心裏畫了個叉。
“你要試著開口說話。”榮景琛說,“盈盈,你那天在危急關頭說話了。”
“醫生說你可能是因為突然受了刺激才造成的,後天我帶你去醫院檢查看看,你這個樣子,說不定已經滿足做手術的條件了。”
喬溪:“......”
天,差點忘了這茬兒,她得趕緊去找陳秀芳,讓她去安排下去,不然的話,那她大概也就隻能活到後天了。
“盈盈?”見她不說話,榮景琛輕輕拍了拍她的胳膊。
“說不出來。”喬溪眼都不眨的寫道:“我這兩天努力試了,還是不行。”
“我可能......永遠也說不了話。”喬溪裝的可憐兮兮,“阿琛,如果我永遠說不了話,你會嫌棄我嗎?”
“我的眼睛看不見,你會嫌棄我嗎?”榮景琛反問她。
喬溪態度堅決,筆畫厚重的強調,“當然不會,你那麼好!”
榮景琛輕笑了一聲,他心中無比熨帖,卻又突然想起那天被綁架時,喬溪表現的異乎尋常的果敢。
事後他問過李戈,他的小妻子動作快準狠,一個弱女子竟然能挾持一個大男人,還讓他動彈不得,這不可能是他印象裏的那個顧佳盈。
顧佳盈從小就是個愛哭鬼,軟弱,嬌滴滴。
他握住她的手,拖到唇邊吻了吻,諱莫如深的問,“盈盈,你有沒有什麼事情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