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溪心口一酸,快走幾步用力的抱住了他。
她的眼眶潮濕,眼淚刷的一下掉落,心疼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榮景琛,好像比她還慘呢。
到底內心得多麼的強大,才能做到他這樣?
“我沒事。”榮景琛歎了一聲,他仿佛輕易感知到了喬溪的情緒,通過這個緊緊的擁抱,她在心疼,在擔憂,也在害怕。
他原本是失望的,可心軟又出其不意的來襲,“別哭了盈盈。”
喬溪哪裏忍得住,她眼淚嘩嘩的往外流,嗓子嘶啞的痛著,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一抽一抽的聲音像是剛出生的驢崽子在嘶鳴。
然後,她就被自己的哭聲逗笑了。
笑也笑的不像樣兒,腦袋還哭的嗡嗡疼,喬溪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眼淚,從榮景琛懷裏鑽了出來。
還未站穩,便覺一陣天旋地轉襲來。
榮景琛毫無所覺,他唇角還因為喬溪剛剛的突然發笑彎起了弧度,轉瞬便聽到了咚的一聲響,有人倒在了麵前。
他徒勞的伸手去抓了一下,除了空氣,什麼都沒抓到。
那一聲悶響,像是驚雷瞬間擊中了心口,咚的一聲,朝著外麵四處擴散。
他的臉色瞬間發白,慌張的叫了一聲,“盈盈?”
麵前沒有人,榮景琛急切的彎下腰去地上摸索,臉上的鎮靜和從容消失的無影無蹤。
碎石和沙礫沾了滿手,再往前一點兒,終於摸到了倒在腳邊的喬溪,榮景琛急忙將人抱了起來,“李戈,去開車。”
從未像現在這樣惱恨過自己的眼睛看不見,從未像這樣無力過。
榮景琛咬緊了牙關,在原地等了一分鐘,漫長又難捱的一分鐘,李戈終於帶著警車過來了。
車子一路暢通無阻,榮景琛在後座上抱著昏迷不醒的喬溪,終於察覺到了她額頭不同尋常的滾燙溫度。
送到醫院花了二十分鐘,從城郊到醫院,一個小時的車程他們縮短了一大半的時間,門口早已有安排的醫生在等。
診斷完,先給喬溪開了退燒的藥。
足足兩大瓶,還沒輸完液,喬溪就被尿憋醒了。
她眯著眼睛適應了半天頭頂的燈光,磨磨蹭蹭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剛一動作,榮景琛便看了過來,“盈盈?”
喬溪抓住他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在他手心寫,“廁所。”
“我陪你。”榮景琛作勢起身。
喬溪連忙按住了他,“不要。”,她在他手臂上飛快的寫,“我一個人去。”
榮景琛盯著她寫字的手皺了皺眉,“可是你一隻手怎麼上廁所?”
“沒關係。”喬溪臉紅耳熱,連連在他手心比劃,“你在旁邊我上不出來。”
好羞恥!
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的那種羞恥,她為什麼要跟一個男人討論上廁所的問題???
榮景琛悶笑了一聲,“行。”
廁所就在病房裏,這間隙榮景琛叫來了負責診治的醫生詢問喬溪的病情,等到上完廁所出來時,喬溪正好聽見榮景琛對醫生道:“那就安排一下,等扁桃體的炎症消下去以後再做全麵的檢查,您是耳鼻喉科的專家,盈盈的聲帶問題,還需要您多費點心。”
喬溪覺得頭又開始疼了。
榮景琛果然沒有忘記她今天開口說話的事情,看來之所以今天沒有做檢查,是因為她還有炎症沒消。
喬溪伸手撫臉,慢慢的從廁所裏挪了出去。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喬溪歎了一口氣,等到醫生從病房裏出去,她吊起的一顆心才暫且落了地。
“頭疼嗎?”榮景琛忽然說,“醫生說發燒的人都會頭疼。”
喬溪撓了撓他的手心,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在徹底暴露之前,她打算裝傻,就是不開口說話,死撐到底!
堅持就是勝利!
她老神在在,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打量了榮景琛一陣子,瞧見他頭發微微有些淩亂,稀奇的伸手替他捋平了。
“想吃什麼嗎?”榮景琛抓住在他頭頂作亂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記,“我讓李戈去買點水果過來好不好?”
喬溪在他手心亂七八糟的畫橫線。
“不要?”榮景琛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那就買點小蛋糕。”
“女孩子都喜歡吃甜的。”他伸手捧住了她的臉,貼近,額頭貼額頭的試探她的體溫。
陡然拉近的距離讓喬溪秉住了呼吸,她睜著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讓人熟悉的臉,心跳不可抑製的急速跳動了起來。
“溫度好像沒剛才那麼高了。”榮景琛舒了一口氣,然後退開。
喬溪伸手捂住胸口,一時間心神恍惚。
她好像又有點想沈一珩了。
李戈的辦事效率很高,隻不過一個五大三粗的大男人提著好幾盒不同品種的小甜品,總是看著有些不和諧。
喬溪拆開芒果千層吃了一口,覺得好吃的東西不能一個人獨享,於是又拿了一個勺兒,挖了一勺喂到了榮景琛的唇邊。
淡淡的奶油香飄進鼻尖,軟軟甜甜的抵在唇角,榮景琛喉頭滾動,推開喬溪伸過來的手,攬住她的後腦勺,控製不住的低頭深吻了下去。
甜甜的奶油和芒果在唇齒間化開,恨不能將人融化的吻,掠奪著喬溪的呼吸和香甜。
她鼻子堵著,被榮景琛親的像是條缺氧暈眩的魚,反抗的力氣都沒了,軟的根本坐不住。
不知道過了多久,空氣終於重新湧來,喬溪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好一陣兒才重新緩了過來。
“確實很好吃。”榮景琛輕笑,伸手撫了撫她被打濕的唇角,從床邊站了起來,“我去找醫生,你好好休息。”
話音落下,榮景琛轉身出了病房。
奶油甜膩的香味在空氣中經久不散,一盒甜品吃了一口其他全部報廢,弄臟了床單跟被褥。
喬溪覺得有點虧。
一盒甜品換了一個吻,這買賣好像不劃算。
她錘了錘床,不一會兒,有護工進來換了床單被套,喬溪的臉紅的差點兒燒起來。
可這能怪榮景琛嗎?
不能,因為他以為,親的是與自己辦了婚禮的妻子,顧佳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