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啥,就是我們一起上班的,有一個女生好像是未婚先孕,然後被那個渣男找上門來,把她孩子打掉了!”
林非妃費勁的咽掉了嘴裏的麵條,喝了一口醋湯,一張幹淨的臉龐上五官都是出現了一絲波動。
“家暴,是不對的,更是犯法的。”
羅然思索了片刻,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喂喂喂,這是你應該關注的重點嗎?”
林非妃有些驚訝的瞪大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用筷子敲著碗沿,自己給出了答案:
“重點是那個女生的孩子被打掉了好不好!”
說完,林非妃便低頭繼續解決著碗裏的麵條。
“反正都是渣男的孩子,掉了不是更好嗎?生下來才是痛苦的開始。”
羅然神色平靜的說道。
“咦~你這家夥,歪理倒還挺有道理的!”
幾口吃掉了碗裏的麵條,林非妃抽出一張紙巾優雅的擦了擦嘴巴,盯著羅然的雙眼評價道。
“歪理,道理,其實都是理。”
羅然微微側開了眸光,忽然瞳孔一凝,看向了林非妃的左肩處。
“喂,你看我肩膀幹嘛?不應該看我這張傾國傾城的臉蛋兒嗎?”
林非妃忽然站起身子,伸出修長的手指點了點羅然的腦袋,然後提起自己的廉價網紅款包包向著外麵走去。
“羅然,明天我要實踐考試,今晚就不陪你熬夜了,回見,不送!”
走到門口揮了揮手,林非妃就要離去。
“等等。”
羅然站了起來,快步走到櫃台,然後拉開剛剛關上的抽屜,取出了最下麵的那張沒有任何字跡的老舊信紙,走到了一臉疑惑的林非妃麵前,將信紙放在了女孩兒疑惑中伸出來的小手上麵。
“這是......”
“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人窮,別嫌棄。”
聽見羅然的回答,林非妃足足盯著這個形容疲憊,好似是滿懷心事的青年看了三分鐘,才忽然展顏一笑,然後將那張信紙珍而重之的放進了自己的包包夾層裏麵,與身份證緊挨在一起。
“你的禮物真特別,走啦,明天見!”
小臉有些發紅的注視了一瞬羅然的臉龐,林非妃便背著雙手,向著遠處的街道蹦蹦跳跳的走去。
夜色下。
在女孩兒的背後,趴著一個五個月大的嬰兒,絲絲縷縷的羊水順著那白色的襯衣浸入了女孩兒的肌膚裏麵......
當一夜時間過去,清晨的時候,羅然的夜話食堂迎來了第三位客人。
“小然,你張爺爺就要出殯了,待會兒你來吃個飯吧。”
來人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女子,五官清秀,長相端莊,穿著一條黑色的連衣裙,左臂處綁著一朵白花,似乎是幾天沒休息好了,臉上帶著疲憊的神情。
“安姨,你該好好睡一覺了。”
羅然擦著桌子,抬頭看了一眼依靠在門欄上,身形有些消瘦的女子,習慣性的勸了一句,便將拖把和抹布都給擰幹,拿起鑰匙走到門口,順手點燃了一支煙。
“說了叫我姐,還有,少抽煙。”
安怡輕輕的皺了皺鼻子,然後和羅然靠近了幾分,兩人一起朝著東側街道走去。
“張爺爺的事怎麼說?”
眼角餘光瞥了一下旁邊隻差著半米的女人,羅然狀作無意的斜向前行,抽著煙問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況,那個遭男人死的早,就剩下我和女兒,我還得照顧他爹,我一個女人我容易嗎?”
聽見羅然的問題,安怡好像是一個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般,終於是恢複了幾分生氣。
“是,我承認,這些年來我是領著老爺子的退休金,可是他兒子死了,我要負責照顧他,還養著他的孫女,難道不該用他的退休金嗎?”
“現在倒好,大姐和二哥就覺得老爺子的後事該由我來負責,一分錢也不願意出,前前後後拖了這三天,光是冰棺都花了七千多,還有火葬費,墓地購置費......”
“亂七八糟的沒三萬塊錢拿不下來,蘭蘭馬上就要開學了,我那點工資還想留著給蘭蘭報名呢!要不是老頭子的遺體都有些發臭了,我才不會放過他們呢!”
說到這裏,安怡有些控製不住情緒,捂著那張瓜子臉低聲的啜泣起來。
“我這裏有一萬塊的閑錢,你先拿去用吧。”
羅然從襯衣的口袋裏取出一包紙,遞到淚流滿麵的女人麵前,臉色有些無奈的說道。
“羅然!”
安怡沒有去接那包紙,撲到了羅然的懷裏,雙臂有些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