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茶慵懶地躺在椅子上並沒有拒絕。
然而他還沒有靠過去,陸君澤就一腳踹在了他肚子上。
“啊?”優伶抱著肚子在地上痛得打滾。 雖然陸君澤踢得是他,但是洛茶還是肚子上感受到了震撼。
她總感覺這一腳,他是想踢的人是自己。
“陛下!你要為我做主啊!你這個野男人怎麼敢在陛下麵前放肆!”男人沙啞的聲音哭喊著,一點也沒有唱曲子時的動聽。
真是聒噪。
洛茶很想把他的嘴巴堵住。
他算什麼東西。
根本不值得她為他跟陸君澤翻臉。
陸君澤踢完陰柔的男人以後,他的頭恍然一陣劇痛。
隱隱之中,他聽到了洛茶的聲音。
“該死的竟然被他撞上了,真是到了八輩子的血黴!”
“這個男人到底想怎樣?大不了要殺要剮隨他便,她不侍候還不行嗎?”
洛茶心裏波濤洶湧,一堆吐槽的話,但是她表麵鎮定,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哎,真是晦氣!”
陸君澤突然身體一抖,他的耳朵又出現了奇怪的聲音。
看著她並未變化的嘴唇,他恍然間想明白了什麼。
他這是能聽見她內心的聲音了嗎?
洛茶瞧著他一動不動站在自己麵前,心想他是不是氣壞了?
陸君澤勾起唇角,突然對著她笑了一下。
那笑容算不上什麼友好,她隻覺得毛骨悚然。
陸君澤勾起唇角,這是天無絕人之路,上天給他了新的路。
有趣。
“這人怎麼還不動?到底想怎樣啊!一直麵癱該不會有什麼事吧。”
洛茶內心還在不停地揣測他的心思。
兩人僵持了一段時間,突然陸君澤腳下傳來一陣咳嗽。
他腳下被忽略徹底的男人瑟瑟發抖,是不是他咳嗽得不是時候?
這到底是什麼人啊!為什麼就連陛下都對他十分忌憚?
“這就是你挑選的人?”
因為這樣的一個人,雖然她不惜以得罪自己為代價?
嗬。
把他關在地牢的時間裏,她的眼光怎麼會差到這種程度。
“…”
他的冷嘲熱諷讓她很不好受,但是卻無力辯駁。
的確從現在目前為止的狀況看,她的眼光在直線下滑,這種陰柔的男子不像是她喜歡的風格。
洛茶低下頭,雙手交纏。
“他是想把自己殺了,這樣能消消氣?該不會真的要把她剝皮變成,人偶玩具吧。”
“這未免也太bt了!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在害怕?”
他聽見了她內心的恐懼。
她在擔心自己會不會把她做成殘忍的人偶?
嗬。
如果真是這樣那還算是便宜她了。
“沒有,本君怎會懼。”她強裝鎮定,如果不是他能聽到聲音,他真以為她像表麵那麼淡定。
她的演技還是一如既往的好,每次都能把他騙得團團轉。
“大膽賊子竟然敢在陛下麵前…”
男人還沒說完,陸君澤的腳就踩在他的背部。
他大喘著氣,完全無法繼續說下去。
“快給我滾。”陸君澤的眼底都是冰冷的寒意,男人嚇得不輕,剛才想說的話此刻是一句都不記得。
“滾吧。”她順著他的話接下去,擺擺手直接驅散了殿中的優伶。
“是,陛下。”
其他人平常並沒有那個男人得寵,看到這種狀況,他們一個個恨不得自己沒有來過。
陛下現在的情緒不高,而且對於這個剛闖進的男人,陛下還很是忌憚。
既然得罪不起,那就走為上策。
“你們等等我!”
被踩在腳下的男人抓住機會,從陸君澤的腳下爬起來。
這個男人剛才那一腳踩得他五臟六腑都碎了,他現在全身都痛。
其他人分不出精力去管他,他們自己的命更重要。
玉歌殿中隻剩下陸君澤和洛茶兩個人。
“陛下放我出來,可是看這些歪瓜裂棗看膩了?”陸君澤在洛茶低頭的瞬間,向門口處望了一眼。
門口的人明白了什麼,將門關上。
殿中一片寂靜。
哪怕是一根針掉下去恐怕都能聽到聲音。
“的確,你不過是有一副好皮囊罷了。”洛茶眼眸就流轉間仿佛星辰流轉。
陸君澤仍然是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她心裏雖然有點發怵,但還好她懂得如何表麵偽裝,不然她也不會坐到這個位置。
“他還要看到什麼時候?我有沒說錯,他的確是長得好,至少剛才那些唱曲人都沒有他長得俊俏。”
陸君澤笑了笑,笑意未達眼底。
他指著他的臉頰問道:“喜歡我的長相?”
“當然,這不是很顯然的事情嗎?”
洛茶無所謂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杯中的酒有點澀,喉嚨隱隱作痛。
不過酒壯人膽,她現在捂著脖子上的傷口,心裏已經沒有那麼懼怕他了。
為了走上帝位,她的確做了很多紮他心的事,每一件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刺了下去。
她自知不能彌補,所以幹脆破罐子破摔。
“嗬,你還真是一如往常的狠心。”
她的話尖銳刻薄,一定是因為他現在對她來說沒有了什麼利用價值。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如果自己還有剩餘可以被壓榨的剩餘價值話,恐怕她會想盡辦法得到。
“過來,讓我看看你的好皮相。”洛茶勾勾手指,像喚狗狗把他叫過來。
這麼久沒見,除了雙手不能像以前那樣靈活以外,他的身姿氣質還是沒變。
在地牢這麼多年的日子,他竟然還沒有改變。
她的眸子斂了斂,表情肅穆。
“不錯,還真是保養得好。”她心裏想了想,捏著他的下巴,逼著他抬起頭。
而陸君澤的臉色已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去。
從一開始到現在,她從未真正的信任自己。
無論他多麼真心實意地將江山拱手讓人,而且為她準備好了以後的一切,她都不信。
可笑又可悲。
這個女人估計就是老天爺派來克他的。
“我的皮相就這麼吸引陛下嗎?”他冷笑道。
“畢竟你現在也就這幅皮相能看了。”
她肆無忌憚打量他現在的容貌。
剛剛清洗過的陸君澤身上還散發著薄荷的香味。
她嗅了嗅,熟悉又好聞。
以前她曾經對他說過,這是她最喜歡的味道,沒想到現在他身上還殘存著。
忽略掉兩人身上牽扯不斷的孽緣,他的確是吸引她的。
“陛下可否滿意?”
他的假意乖順浮於表麵。
洛茶背後涼風習習,她聽見了劍出鞘的聲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脖子上的傷口還沒好,這是又要添上新的了?
“滿,滿意。”
劍抵在了她的後背。
她清楚地感受到了殺意。
“該怎麼辦,他現在如果殺了我恐怕也難解他的心頭之恨。”
在洛茶以為自己小命不保的時候,他忽然收起劍。
一切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陛下滿意就好。”他眼睛微眯,將劍插回腰間,因為雙手被廢的緣故,他的動作比以前慢了不止一倍。
她眼睛一澀,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