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已經給宋小公子施針結束了,隻是收效甚微,原本還能強撐著精神的宋小公子直接疼暈了過去。
這樣的急病托了可有一段時間了,宋小公子年紀本來就小,如何也承受不住了......
“大夫,我兒還有救否?”宋大公子端著藥湊到了床邊。
隻見小宋公子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麵色蒼白,看著就像是死了一般......
宋大公子倒吸一口涼氣,強行讓自己的心神冷靜下來。
這可是在碧生堂,能將分店開到京城去的醫館藥店!宋小公子的病雖然著急,但不至於就這樣死在這裏吧?
這老大夫可是從來沒有治不好的病啊!
掌櫃的伸手把了把脈,脈象極其微弱,就算是拿千年人參吊命隻怕是也撐不了多長的時間了。
他的後背不由得一陣發涼,行醫濟世這麼多年,他還從來沒有治死過人,這宋小公子的症狀著急,他一眼就覺得宋小公子是腸癰之症......
可他誤診了,讓宋小公子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期。
“我......我已經將他的症狀穩定下來了......”他歎了一口氣,心生一計。
看向宋公子說道:“餘下的我沒有辦法治,不過,門外的那位明姑娘可以。”
“明姑娘?”他好像在什麼地方聽到過......
“事不宜遲,趕緊去請那位明姑娘進來吧。”掌櫃的撚了撚胡子,嘴角的笑意怪異......
“薑堯,快去請明姑娘進來!”
守在一邊的侍從得令,趕忙去請。
正嗑瓜子的明月吟忽然聽到有人喚自己的名字。
“明姑娘何在?”
“在這裏在這裏!”曲公子連忙起身,將薑堯請了過來。
薑堯上下掃了一眼明月吟,他總覺得這個姑娘好像在什麼地方見到過......不過這都是小事了,當務之急,還是小少爺的病。
“明姑娘!我家少爺有請!”
“請我可是去為了治病?”明月吟道。
薑堯點頭。
忽然麵前的姑娘笑了,她的唇形本就是微笑的模樣,如今這樣笑起來更加好看,令人心動......
“要我治病可以,不過,得要讓碧生堂的掌櫃三叩九拜來請我。”
親娘嘞,這個姑娘看起來溫柔嫻靜的,怎麼一說起話了這麼衝!
“這......”薑堯有些為難,也不知道碧生堂的掌櫃是怎麼得罪這個姑娘了......
曲公子知道明月吟是個執拗的,說了要三叩九拜來請,那就得三叩九拜來請,看薑堯有些猶豫,便道:“快些去啊,救人要緊,你家小公子能不能活下來可就靠她了!”
薑堯又趕了回去,剛進門,宋大公子就迎了上來,向他身後探頭看去,卻不見人的蹤影。
“明姑娘呢?”
薑堯的視線落在掌櫃的身上,這個五十多歲的老大爺頭發已經花白,平日裏也是德高望重,不知道怎麼就得罪了那位明姑娘......
“明姑娘說她可以來治病,但是得要讓掌櫃的對她行三叩九拜之禮......她才肯治。”
掌櫃的覺得一道天雷狠狠劈在了自己的身上,震得他渾身發麻:“你說什麼?”
她......她也太可惡了!
之前不是一直大言不慚,說碧生堂治不好的病她來治,她不是想要一個治病的機會麼?現在他給了,結果那個黑心眼的還要讓他三叩九拜去請她?
他這個碧生堂的掌櫃要是真的對明月吟一個小姑娘下跪了,那可就真的要成整個南郡的笑柄了!
“她親口和我這樣說的,少爺,小少爺的病,她信誓旦旦的說能治......不如......”薑堯看向了掌櫃的。
醫者仁心,現在宋家的小少爺可就要死了,掌櫃的應該不會不同意吧?
“掌櫃的,人命關天啊......”宋大公子冷冷地說道。
這意思是讓他去下跪?
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姑娘的脾氣這麼大,掌櫃的一咬牙,跺腳道:“天啊......也不知道我到底怎麼得罪她了,竟然連人命都不顧,也要折辱我!”
掌櫃的年紀不小了,頭發花白的模樣本就令人心疼,如今受了折辱,這樣一鬧起來,就更讓人覺得辛酸了。
“她平日裏坐在我這藥店的門口,說什麼要等我碧生堂治不好的病,她這樣搗亂我也從未轟她走過,這次碰上了我治不好的病,竟想讓我如此受辱!士可殺不可辱啊!”
他肯定是不願意下跪的,明月吟的這個要求確實是有些強人所難。
宋公子也覺得有些不太好,可名姑娘都已經放話了,非得要他下跪不可......
“我也不知道我哪裏得罪了掌櫃的,竟然將宋小公子治得半死不活,想要將他的死嫁禍到我的頭上。”明月吟跨步進門,她嘴角帶著玩味的笑,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老掌櫃。
她是怎麼看出來的?她甚至還沒有給宋小公子把脈,是怎麼看出來他現在半死不活的?
是因為臉色蒼白?
明月吟繞過眾人,坐在了床邊,替宋小公子把了把脈。
這脈象果然和明月吟所猜想的一樣......
“你以為他是腸癰之症,灌了三碗湯藥下去卻一點效果都沒有,那個時候你就知道,你誤診了。眼看著宋小公子疼得不行,你又施針給他止痛,卻沒有掌握好力道,讓他疼暈過去。”
宋公子的視線定定地落在掌櫃的身上,他相信了明月吟的說辭......
“掌櫃的,果然如這位姑娘所說?”
“你不要血口噴人!什麼叫我把小宋公子治得半死不活?”掌櫃的漲紅了臉,他權當明月吟是瞎蒙的。
死鴨子嘴硬......
明月吟搖了搖頭,勸道:“誤診了就是誤診了,現在承認了還來得及,畢竟你還沒有治死人,人還可以治好。”
“現在,跪下來給我磕個頭,你碧生堂的名聲還能保住。再拖遝下去,我可真救不了了。一家十幾年就開到碧生堂就這麼倒了,你心裏也不好受的吧?”
掌櫃的腦袋嗡嗡地,她剛剛說了什麼?救不了的是什麼?是宋小公子的命,還是碧生堂的名聲?
咚,掌櫃的雙膝落地,跪在了明月吟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