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陳如夢說的正起勁,一杯冷水迎麵潑過來,周圍太太也低聲驚呼。
正疑惑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看到洛瓔的藍色禮服,她們紛紛閉上嘴巴。
厲長卿帶著洛瓔迎賓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小姑娘的身份,即使還沒結婚,但厲家如此大排場的暗示兩人關係,肯定是十拿九穩的事。
被潑水的陳如夢還一臉蒙,水珠順著她的頭發鼻子下巴滴落在手工縫製的旗袍上,在青藍色的料麵上留下一個個白色的痕跡,是摻著粉底的蘇打水。
洛瓔順手拿起經過侍者的毛巾,在陳如夢臉上一通揉搓,一邊揉一邊說:“不好意思,裙子太長絆到腳了,沒想到潑了您一臉水,我給您擦幹淨。”
粗糙的毛巾加上洛瓔的手勁,讓陳如夢感覺有砂紙在磨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
她想推開卻發現自己推不動,想開口製止,但毛巾總會在她要說話時,適時塞進她嘴裏......
這毛巾也不知道剛剛擦過什麼,一股子泔水味。
洛瓔擦的胳膊酸了才鬆開手,旁邊有人數著,洛瓔擦了足足有三分鐘,鐵打的臉也得擦下層灰。
而陳如夢終於得以呼吸新鮮空氣。
一張老臉不知道是擦的通紅還是憋的通紅,總之她臉上的妝全花了,黑色紅色混在一起,整張臉看起來,十分“熱鬧”。
陳如夢卻沒有注意到這茬,她生氣洛瓔竟然敢潑自己,好歹自己也是厲家的媳婦,豈能讓洛瓔一個小丫頭欺負。
“洛瓔,你膽子不小敢潑我!”
洛瓔絲毫不在乎陳如夢的狠話,無聊地把玩著剛剛給陳如夢擦臉的毛巾,淡淡道:“我剛說了是不小心,不過你比我更不小心,把自己當小三上位的事都往外說,是嫌來參加宴會的人不知道你是個三嗎?”
陳如夢被懟得噎住心,她確實有些得意忘形,但這丫頭說得也過分,句句打自己的臉,“大人說話小孩少插嘴,聽聽你都說的些什麼粗俗話,馬上就要成為厲家媳婦的人一點都不知道顧忌厲家人的臉麵。”
“你顧忌了?”洛瓔懶懶開口,僅僅是看了陳如夢一眼就讓她心虛顫抖,“也對,你也沒必要顧忌,畢竟你不是厲家的媳婦,就算陳昊宇被厲誠業收做兒子帶進厲家,你也是個破壞人家庭的小三,沒有名分更入不了厲家的族譜。”
“你胡說!”陳如夢恨不能撕爛洛瓔的嘴。
她費盡心思讓陳昊宇進入厲家,就是想母憑子貴讓厲誠業娶自己。
因為厲源的母親就是被她活活氣死的。本以為厲源母親一死她就能成為人人羨慕的厲太太。
可厲老爺子發話永遠不準陳夢如入族譜,也就是不準厲誠業娶自己。
不然她也沒必要費此心機讓自己兒子進厲家。
隻要陳昊宇改姓厲,他母親那一欄的名字一定會寫上她陳如夢的大名。
洛瓔不想再跟她廢話下去,將整理後的擦臉毛巾放在桌子上,“胡說不胡說的,你問問厲誠業不就知道了?”
臨離開之前又深深看了陳如夢一眼,“以後不準你再提厲源的名字,你不配。”
僅僅是一句告誡的話,周圍人就感覺寒意刺骨。
這小女孩不簡單,難怪厲家人會選她做厲長卿的妻子。
忽然在場的一位太太笑出聲,覺得不合適又感覺捂住嘴巴,裝作咳嗽的樣子掩蓋笑容。
卻沒想到周圍的太太們接二連三咳成一片,隻因她們都看到了洛瓔留下的那塊毛巾。
上麵完完整整地呈現出陳如夢的妝容,連假睫毛都貼的分毫不差。
再看陳如夢,一張素顏雖然比同齡人好不少,但也有了歲月的痕跡。
再加上她這段日子為陳昊宇的事操心,臉色非常差,蠟黃的像鬼。
“陳太太......咳咳,陳如夢,你要不要借我粉餅擦一擦?擦完不用還給我,送你了。”人群裏有個好心的太太出借自己的化妝品。
經此提醒,陳如夢才知道洛瓔給自己擦臉的同時也給她卸妝了!
趕緊捂著臉跑出宴會廳,而那條留著她妝容的毛巾還躺在桌子上,太太們見一次笑一次,再也不用顧忌有陳如夢在了。
坐在角落的厲源和厲長卿也是這場鬧劇的觀眾,尤其是厲源,被洛瓔感動的稀裏嘩啦,在洛瓔回來後一把抱住她,宛如抱著自己的母親。
這讓厲長卿皺起眉頭。
“洛瓔,沒想到你會對我這麼好......嗚嗚嗚......”
洛瓔嫌棄的將厲源推開,遞上紙巾讓他擦鼻涕,“舉手之勞,陳如夢說的太過分了。”
“可是我,我還是好感動,嗚嗚......”
自從母親去世後,很少有外人對自己這麼好。小叔和爺爺也不會為這種小事替自己出頭,一是沒必要,二是礙於身份也不方便。
而洛瓔的舉動大大填補了厲源心裏的空缺,現在看洛瓔那張.萬.年沒表情的臉都覺得親切。厲源還想再用身體表示下對洛瓔的感謝,被厲長卿攔住。
“差不多行了,別丟厲家人的臉。”
厲源被厲長卿說的有些委屈,但還是擤擤鼻涕,乖巧地坐在一邊,但眼神時刻不離洛瓔,洛瓔喝水吃水果都雙手奉上,殷勤地連厲長卿都看不下去。
“我去趟洗手間。”
厲長卿離開不久,洛瓔也站起來,她蘇打水喝多了也需要去方便一下。
厲源要跟她一起去被製止,一副受傷的樣子對洛瓔說:“那你快點回來哦,我等你。”
賤兮兮的樣子讓洛瓔後悔替他出頭。
從洗手間出來的厲長卿看看手腕上的表,宴會差不多要開始了。
正要抬腿離開,一抹倩影擋住他的去路,隨後將他再次推進洗手間!
厲長卿沒有防備,腰靠在洗手台上穩住身形,還沒等他看清楚來人,一晃眼,纖細的手腕便一把將他拖進了旁邊的隔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