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悶哼聲一次比一次痛苦,林初然快步走過去,隻見昏暗的角落裏蹲著一個人。
“誰?不是讓你們都滾出去嗎?”
竟然是司赫的聲音。
“是我,對不起,我聽到很大的動靜聲,以為出什麼事了......”
沒等林初然說完,司赫喉嚨裏發出難受的悶叫聲,好像在承受某種劇痛。
林初然急忙走過去,剛碰到他的肩膀,發現司赫渾身是汗,濡|濕的頭發披在額頭前,霸氣全然褪去,汗珠懸掛在鼻尖上,緋紅得不正常的臉頰,貴公子氣質全然不再,反倒多了幾分可憐。
“司先生,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幫你去喊人。”
林初然剛靠近司赫,司赫突然拽住她的手,將她撲倒在地上。
強烈的男性費爾蒙撲鼻而來,林初然嚇得心臟都懸了起來,剛想推開他,下一秒,司赫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仿佛缺氧一般,大口大口呼吸,冷汗猛流。
林初然以為他是病發了,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我去喊醫生......”
“沒......用的......”
聽著身後痛苦無比的聲音,林初然停下腳步,看著司赫半死不活的模樣,她有些於心不忍。
想了想,她又回到司赫身邊,伸出雙手,將司赫摟進懷裏。
她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小時候她不舒服,她媽媽會這樣溫柔地抱她,在媽媽的懷裏,哪怕再難受也會變得輕鬆很多。
一開始司赫是掙紮的,他不喜歡人的體溫,尤其是女性的,他討厭女性的體溫跟氣味。
可意外的是,這個略顯單薄的身形並沒有讓他產生厭惡感,她的臂彎,她的體溫,包括她身上的氣味。
他不討厭。
她還像哄孩子一樣,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
司赫想發笑,不過他沒有笑出來,因為他實在是太累了,每次發作,他都死裏逃生一般,精力疲倦,身體乏力。
見司赫停止掙紮,身體的抽搐也減少了幾分,林初然沒有立馬收回手,而是維持那個姿勢直到司赫徹底睡著。
林初然大病初愈,讓她維持一個姿勢那麼久,她的身體也撐不住,沒過多久她倒在地上,可能是太累了,她抱著司赫的腦袋,兩人沉沉地睡了過去。
昏暗的樓閣,兩人抱團的樣子像極了相互取暖的兩個可憐人。
第二天清晨。
司赫睜開眼,首先入眼的是一個小小的下巴,一抬頭,隻見自己枕在一條小小的手臂上,另一隻手臂還摟著他的後腦勺,就好像在保護他一樣。
晨曦透過小小的窗台,打在林初然不施粉黛的小臉上,仿佛給她鍍上一層柔光,神聖又美麗。
司赫這才想起昨晚他發病了,是林初然止住了他自殘。
他這病是從失憶後開始出現的,每次發病,身體跟大腦都處於高度折磨狀態,痛苦難忍下,他還會自殘跟使用暴力,行為舉止如同魔鬼一般,讓人害怕,凡是見過他發病樣子的人都會遠離他,包括他母親。
至今病因是什麼,誰也不清楚,國內外各種醫生都看遍了,也不起作用。
直到後來,失蹤多年的二叔回來,見他病情越發嚴重,才告知他,他的病因可能跟年少時的失憶有關。
他這次回國,就是為了調查清楚當年失憶的原因。
這種姿勢並不舒服,可司赫卻擁有前所未有的安心,就在他沉迷這片刻的舒適時,林初然迷迷糊糊中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