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穹隻有原身少部分記憶,一些很零碎的片段,隻記得她身邊的親人朋友,其他的就一無所知了。
園子裏有個大缸,薑穹有點渴了,找了個水瓢去大缸那舀水喝。
剛剛把木頭蓋子掀開,就從水麵的倒影看到了自己。
她呆住了。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那麼厭惡她,原來她長的這麼難看。
很胖,腦袋低下來的時候,足足有三層下巴,擠的眼睛隻剩下一條縫。
而額頭和臉頰上全都是青春痘,那些痘痘有的冒了白頭,有的紅腫的發亮,一整張臉坑坑窪窪就像是爆發後的火山。
這麼醜不說,皮膚還黑黢黢的,也許是常年下地幹活和不經常洗澡,很多地方都長出了黑漆漆的皴。
薑穹捂住臉欲哭無淚,想她前生,雖說不算傾國傾城,但絕對是美女一個,走在路上總會賺來不少回頭率。
老天也不知是對她好還是不好。
留了她一條狗命,卻給她一個這樣的軀殼。
“醜八怪還照鏡子!別壞了我一缸的好水!”
一隻腳向她踹過來,薑穹扭頭一看,是原主的親弟弟薑海川。
上輩子薑穹是運動健將,閑暇時間就去健身房鍛煉,什麼自由搏擊和拳擊她都在行。
所以這一腳薑穹輕輕鬆鬆地就躲過去了,薑海川踹了個空,差點沒一個大劈叉地摔倒,兩隻手扶著缸邊,腦袋都險些紮進水裏了才站穩。
“你這個憨子還敢躲?”
薑海川惱羞成怒,站穩之後就抓著薑穹的衣襟推搡:“嫁出去了還被人給退回來,我要是你我就去死!”
“一個快二十歲的大小夥子,想討老婆還得拿賣姐姐的錢,我要是你我才想死!”
薑穹推開薑海川,冷冷地反駁。
她隻是條件反射的爭辯,薑海川愣住了,目瞪口呆地看著麵前這個他喊了二十年的憨子姐姐。
這還是第一次他聽到薑穹這麼伶牙俐齒地跟他說話。
所以薑海川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還用手指頭掏了掏耳朵眼。
此時,屋裏的人從裏麵打到了外麵。
雙方都撕扯的頭發散亂,衣服都扯爛了,看來誰都沒贏。
最後,薑穹的婆婆又歇斯底裏地叫囂了一番,讓他們盡快把錢湊齊,然後狠狠朝薑穹的方向吐了口唾沫就走了。
而薑穹爹媽呢,一邊罵著一邊一腳就把薑穹踹出了院子。
“我們家沒有你這麼丟人現眼的玩意!”
這下可好,趙家人不要薑穹,娘家人也不要薑穹,收了錢就把她往外趕。
薑穹想起原主從小到大沒吃過一口好飯,天天被當做驢一樣幹活就一肚子氣。
她用力推開籬笆門對裏麵的爹媽說:“你們收了彩禮卻不要我,是什麼道理?”
“你已經嫁出去了,就不是我們薑家人了!”
薑穹爹拿起大掃把像趕蒼蠅一樣趕她:“你被人搞大了肚子,還有臉回來?”
“有本事去找搞大你肚子的人!”薑穹媽脫下鞋拍著井沿:“我們薑家沒有你這麼不要臉的,到底是什麼人,連你這樣的都下的了手?”
小村子不大,家家戶戶都是挨在一起的,兩家人共用一個籬笆也是很正常的事。
用這麼句話說,村東頭的狗叫了,村西頭的狗也會跟著叫。
薑穹媽的話街坊四鄰聽的清清楚楚,她是存心沒給薑穹留麵子。
因為她不是原主,所以她不生氣,隻是手下意識地放在小腹上。
難道她真的懷孕了?
這方麵的記憶薑穹沒有啊,所以她壓根不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造孽啊,雖然前世她已經三十歲高齡,但她連戀愛都沒談過,所有的時間都給了事業。
可誰曾想,她現在卻得到了一個年僅二十歲的卻懷了兩個月身孕的軀殼。
眼下這情況,薑家是不可能收留她了。
薑穹憋著一股氣轉身,反正她對這個家也毫無留戀,今天她走了,以後也不會回來了。
薑穹剛剛邁步,院子裏的那些人已經回到屋裏,重重地關上了門。
薑穹歎了口氣,拽了拽身上都漏棉花的襖子,昂首挺胸地向前麵走去。
去哪裏她還不知道,但首要的是要找到她肚子裏孩子的爹。
挖地三尺也要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