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偶上市已久,口碑很好,明明已經準備了足夠的餘量,一開張卻再次被一搶而空。
“碎布料看來還是不夠。”
蔣瀟妤看著很快邊空空如也的庫房,再次拜訪布藝店老板。
“喲,小姑娘,你現在可是咱集市上的大紅人了呀!”
“老板,我今天來,是想向您長期訂購大批的碎布料,我能趕上商機多虧了您一開始的幫助,所以您盡管開價,我絕不會短了銀錢!”蔣瀟妤開門見山,禮數周全。
老板笑眯眯地叫店裏的夥計奉上了茶水,和氣道:“小姑娘,我們可以和你合作,還可以折價將布料賣給你,但是你店裏要是有新貨,得勻一批到我店裏來,我還會給你額外的錢。”
布藝店老板一看就是個爽快人,沒有因為之前施恩的原因獅子大開口。
蔣瀟妤心裏感激,嘴上也答的爽快。
“成交。”
有了布藝店老板的鼎力相助,布偶的生意蒸蒸日上。
蔣瀟妤賺了個盆滿缽滿,每天抱著碎銀子笑得開懷。
生意遇到了甜頭,卻也沒忘了另一塊荒地上的花種。
這日,蔣瀟妤照例挑著水桶,哼著輕快地小調爬上了後山。
半個月過去,花芽已經破土而出,或許因為是靈泉空間的產物,鮮花長勢喜人,每日抽枝生葉,眼看已經長成一片殷紅的花田。
“呼。”
蔣瀟妤抻了抻腰杆,伸手撥開花叢,誰料一低頭卻看見了一雙沾著血跡的靴子。
“啊!”
她低叫一聲,一個渾身浴血的男人映入眼簾。
男人一身黑衣,肩寬腰窄,烏發墨一般鋪陳了半臉。
蔣瀟妤抬頭一看青天白日,大著膽子撥開了男人的亂發。
男人生得好看,眉骨高而不削,鼻梁挺而不折,薄唇半抿,一張俊臉上卻血跡斑駁。
“還活著吧......”
同時,蔣瀟妤也看清了男人略微起伏的胸膛。
“醒醒!你沒事吧!”
她試著推了推男人的肩膀,毫無反應。
“這得受了多重的傷呀。”
蔣瀟妤皺著眉頭輕輕揭開男人肩頭的衣物,一眼就看到了血肉斑駁的肩胛和刀傷縱橫的後背。
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阿彌陀佛,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位先生,我不會醫,隻能湊活著給你包紮一下,不懂勿怪啊。”
蔣瀟妤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蹲下身碎碎念地撕扯起了裙擺。
將裙擺撕成布條後,她簡單地給男人的傷處進行了包紮。
忙活完一切後,蔣瀟妤在男人的身上蓋了一片芭蕉葉,舒了一口氣,轉身就要離開了。
“仁至義盡了,剩下就看你造化了。”
蔣家一家五口,日子已經過得不易,她可不想無緣無故撿個大麻煩回去。
“姐姐!等等!”
誰知道還沒走出兩步,蔣瀟妤就被腦海裏的稚嫩童聲絆住了腳步。
“小希?是你嗎?”
蔣瀟妤試著在腦海中和妹妹對話道:“你想讓我留下?”
“姐姐,你得把這個哥哥帶回去!”
蔣瀟希似乎有些急切。
“為什麼?”
蔣瀟妤剛想問,眼前突然白光大作,再一睜眼,就已到了靈泉空間。
小希一副十分激動的模樣,手舞足蹈道:“姐姐!就是他!這個哥哥和你有緣,你得把他帶回家去養傷!”
“可是......”
“小希能未卜先知,姐姐,就聽小希的吧!”
蔣瀟妤從來抵不住妹妹撒嬌,隻得連連點頭。
“但是你得和姐姐說清楚,他到底是何人? 我為何必須將他救回家?”
小女娃聞言一愣,小手指不停絞動著衣帶:“我要是說了,姐姐可不許生氣......”
在蔣瀟妤默許的注視下,小女娃咳了一聲,聲音越壓越低:“姐姐忘了,小希在這裏沒有身體,那個大神爺爺說,隻有姐姐和這個哥哥成親之後有了小娃娃,小希才有身體住......”
“所以......姐姐得讓這個哥哥喜歡上你,然後入贅進家門,再懷小寶寶......”
“什......什麼!”
蔣瀟妤沒想到所謂的“緣分”竟是這麼個緣分!
盡管她一心想要解救小希,但要為了這件事去利用一個陌生男人的情感,她是萬萬做不到的。
感情的事,講究的是順其自然啊。
“姐姐?”
蔣瀟希輕輕地靠到了她懷裏,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
蔣瀟妤心裏五味雜陳,她摸了摸小女娃的頭,有些愧疚:“對不起,小希,姐姐一定會把你從靈泉空間帶出來,也答應你會收留他,但是......感情的事,姐姐暫時還不想往這方麵想——”
“沒關係呀姐姐!”小女娃卻仍就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小希是想出來陪著姐姐,但是更想讓姐姐開心!”
“小希......”蔣瀟妤心裏一暖,沒出息地抹了把眼淚。
出了靈泉空間後,她折返腳步,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而後一鼓作氣地將他架到了肩上。
男人身材頎長,份量不輕,光是將他拖到半山腰的小木屋,就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氣。
“小妹,這是?”
見蔣瀟妤澆了個花還帶了個男人回來,大哥和二哥俱是一臉震驚。
“這人倒在地裏也怪可憐的,我就想著帶他回來看看大夫。”
狐疑歸狐疑,兩個哥哥卻還是飛快地請來了村口的大夫,幾劑補血湯下去,男人終於不再流血,然而麵色依舊青白,毫無醒來的征兆。
“姐姐,大哥哥和你之前一樣,也生病了嗎?”
年齡最小的蔣瀟思搬了個板凳坐在床頭,輕輕戳著男人一動不動的手指。
蔣瀟妤在邊上一邊煎藥,一邊含糊地點了點頭。
“這樣呀!那我可得好好照顧大哥哥,姐姐那時候躺在床上可難受了!”
蔣瀟思於是一力接下了照顧男人的職責,每天盼呀盼呀,終於,在四天後,他驚呼著跑到了院子裏。
“姐姐!大哥哥他終於醒啦!!”
可算是醒了。
蔣瀟妤放下手中的針線活,被蔣瀟思一路拽進了屋。
男人的傷勢很重,除了軀幹上的皮肉傷外,後腦似乎還受到了鈍物撞擊。
一連昏厥數日,醒來的時候就成了個木雕,一動不動地保持著睜眼的姿勢,直到蔣瀟妤慢步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