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想到她被蛇附了身，我忙不迭的把手抽了出來，站在了元止寒的身側，疏離道謝。

她估計是知道元止寒的身份，也不靠我們太近，隻是輕飄飄的笑著，“小姑娘真是不小心，衣服都弄臟了。”

話雖然是對我說的，可是她的眼睛卻是直勾勾的看著元止寒，我心底不知道哪來的一股怒意，將元止寒拉到了自己身後。

盡管我這一米六幾的身高根本擋不住他，可還是想這麼護著。

“我衣服臟了，還不是為了你家的事，否則也不至於......”

來這種鬼地方，本著敬畏之心，後麵的話我沒有說出來，隻要意思表達清楚了就行。

聽到這邊的吵鬧聲，韓老板也連忙過來賠罪，“抱歉大師，這邊之前起墳的時候挖開過，土地鬆軟，讓小姑娘來這邊吧，這邊地實。”

我有些沒好氣的瞪了韓太太一眼，跟著元止寒站到了墳坑的另一側。

裏麵空空如也，根本沒有所謂的黑蛇盤踞，讓韓老板也不禁有些疑惑。

“這是怎麼回事，之前明明有一條黑蛇在裏麵的。”

想起剛剛掉進坑裏的時候，好像有什麼帶著鱗片的東西刮著我的小腿遊走了過去，或許是元止寒在這裏，那黑蛇逃走了也說不定，我把自己的猜想告訴元止寒。

他第一反應，卻是蹲下身來撩起我的褲腿，輕輕摩挲著我的皮膚。

發現沒有什麼傷口，這才起身，將墳坑和我剛剛失足掉落的泥坑兩點一線連在一起，給韓老板指了條路徑，“順著這個方向挖過去，看看能發現什麼。”

墳坑周圍有被扔下的鋤頭、鐵鍬，借著月光，韓老板一個人在墳地裏吭哧吭哧的挖著泥溝，元止寒則是找了棵枯樹倚著，我就在坐在一旁，警惕的盯著韓太太。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韓老板的身影已經挖出去了老遠，我聽到他一聲尖叫，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隻見他扔下鐵鍬，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

“黑，黑蛇！還有我爸的棺材！”

元止寒這才睜開眼睛，拉著我走了過去，隻見一口有腐壞跡象的棺木埋在深坑之中，棺上赫然盤踞著一條碗口粗的黑蛇，原本還嘶嘶的吐著蛇信，看到元止寒，卻是將頭一垂，匍匐在了棺上，仿佛在跪拜什麼。

元止寒背著手，雙目盯著那條黑蛇半響，“黑龍抬棺，雞犬升天，黑蛇運棺，禍殃連綿，你們韓家做了缺德的生意，現在糟了報複，如若不想禍事殃及兒孫，最好是把那些缺德的生意都停掉，否則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你們。”

元止寒的話音落下，那黑蛇仿佛突然來了靈氣一般高高的昂起蛇頭，像是在讚同他的話，更像是為了有人替自己做主而感到興奮，蛇尾都在不停的拍打著棺蓋。

但是韓老板顯然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缺德的生意，跪在元止寒的腳邊求他救命。

元止寒有些不耐煩了，劍眉微微皺起，抬腿就將韓老板踢遠了些。

“你那間蛇皮包加工廠若是不停掉，今晚就算我們白跑一趟，所有的禍事，你一家承擔便也罷了。”

說著，他就拉著我準備離開，韓老板這才恍然大悟似的，整個身子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大師，我聽您的，你今晚能不能先幫我把這黑蛇驅走，明天好讓我母親入土為安呐！我母親已經停屍三天，現在溫度這麼高，再放下去恐怕要臭了。”

設通靈性，他生產蛇皮包，犯了蛇怒，固然是要受懲罰的，可是死者為大，他母親生前沒享福，死後確實也不該遭這些罪，於是我拉了拉元止寒的衣角。

“要不然你就先幫幫他吧？我知道你同情蛇類，可他母親到底沒做錯什麼。”

不想我這話說出來，元止寒竟直接鬆開了我的手，麵帶怒色，“誰說本座同情蛇類的？”

我一時不知道怎麼解釋，可他既是蛟，蛟乃蛇所化，蛇蛟不該是本家嗎？

他雙眸微微變得有些狹長，眯著眼睛打量著我，良久才收回目光，雙眸也恢複了原樣。

再開口時，語氣多了幾絲無奈，“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誰告訴你蛟一定是蛇化的？”

我張了張口，沒回答他的問題，好在他沒有深究下去，也終究是聽了我的建議，轉頭重新對著那黑蛇。

“他既已答應關閉加工廠，你且先回去，本座自會監督他。”

那黑蛇昂起的蛇頭往前探了探，從棺上竄了下來，遊走到了韓老板麵前，一雙蛇眸緊緊地盯著他，距離他麵中不過一寸。

韓老板當場嚇得失了聲，僵直的身子動都不敢動一下，好像傻了一樣。

那黑蛇達到了恐嚇的目的，縮回了身子，對元止寒伏了伏蛇頭，很快就縮進草間，蛇身穿梭的聲音由近及遠，最終隱匿於夜色之中。

元止寒冷眼瞥了瞥韓老板，“黑蛇已走，你趁著天黑將棺槨挪回祖墳，天亮之前必須將土蓋上，回去好生安撫你母親的亡靈，明日中午時前來安葬。”

韓老板如夢初醒，連聲道謝。

元止寒好像心中還憋著怒火，主動彎下腰來揪住他的衣領，“本座問你，蛇都是從何處捕來的？”

韓老板被揪著衣領，吊住了脖子，麵色通紅，重重的咳了幾聲，“咳咳......大師，我說......”

元止寒冷哼一聲，鬆開了手。

韓老板呼哧呼哧的喘了好幾口粗氣，卻也不敢耽擱，連忙回答了問題。

“稟告大仙，我所有的蛇都是在燭家村收來的，他們長期供應，尤其是八月份的時候，貨是最多的。”

聽聞這消息，我和元止寒對視了一眼，燭家村？

如今已經是八月中旬，確實是蛇類繁多的時節，可燭家村若真的養蛇的話，我為什麼在村裏一條蛇都沒見過？

不對！

正經村莊，夏季蛇蟲鼠蟻最是容易出沒，我一條蛇都沒見過，豈不正說明，蛇都被人為飼養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