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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看著常悅然努力用那帕子擦汙漬的模樣,常清婉生平第一次覺得還挺順眼的。

  果不其然,常悅然不過用那帕子擦了幾個眨眼的功夫,就開始覺得全身都癢得很,仿佛有無數隻螞蟻在爬。

  她初初還未多心,隻是拚命撓癢,甚至顧不上看常清婉的臉色。

  直到後來怎麼撓都不止癢,已經精神崩潰時,急吼吼的喚身邊人過來幫忙,才看到常清婉那似笑非笑的模樣方恍然大悟——

  “常清婉?!是你做的?!”

  常悅然不相信,常清婉那種蠢貨怎麼可能做的出這種事?!

  “以牙還牙罷了。”常清婉皮笑肉不笑的丟下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了大廳,隻留下想追過來打她,卻不得不因為癢而停下腳步的常悅然。

  直到她走出很遠,仍能聽到後方傳來的常悅然的尖叫聲,以及那聲怒吼:“常清婉!你這個心狠手毒的賤人!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嘖嘖嘖,什麼都做不到的人,也隻能嘴炮了。

  懶得再理會身後事,常清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今天老夫人看自己時那意味深長的眼神上了。

  老太太閱曆豐富,又疼愛自己的孫女兒,她會不會已經察覺到常清婉的殼子裏已經換了一個常清婉?

  緊張的循著記憶裏的路往前走,最終站在老太太的院子門口,向來一往無前的她還是躊躇了。

  古人大多迷信,若是發現了常清婉靈魂改變的事,會不會把她當成妖怪抓起來燒死啊?

  “哎?這不是大小姐嗎,怎的站在門口不進來?”服侍老太太的老仆恰好出門倒水撞見她,很是詫異,“老太太已經等大小姐多時了,大小姐若再這樣站下去,隻怕老太太都要睡著了呢。”

  常清婉尷尬的笑了笑,一時竟想不起這老仆的名字,隻能硬著頭皮說:“我方才是在想,不知自己準備的壽禮合不合祖母心意。”

  “哎呦,老太太這麼疼愛大小姐,但凡是大小姐送的,老太太都喜歡著呢!”老仆笑嗬嗬的安慰,讓常清婉心裏更沒譜了。

  不過......

  既來之,則安之!

  常清婉這麼安慰自己,深吸一口氣,雄赳赳氣昂昂的踏進了老太太的院子裏。

  說來也怪,她在外麵時還飄忽不定的心思,在瞧見近在咫尺的老太太和她和藹的笑臉時,突然安定下來了。

  “清婉,快過來讓祖母看看瘦了嗎?”老夫人一瞧見常清婉進屋,就著急的招呼她過來。

  常清婉乖巧的走過去,蹲在老太太腿邊仰視著她:“祖母,您先前不曉得爹和孫氏將孫女兒嫁出去,今日驟然聽聞,可氣著了?”

  記憶力,這老夫人是有心臟病的。

  “初初聽聞時,是氣的。”老夫人慈愛的撫著常清婉額頂,深深的歎了口氣,“你原本性子軟弱,心思單純。奈何皇家關係錯綜複雜,還牽扯到儲位之爭,更何況那景陽王爺確實不是良人之體。”

  沒想到老太太壽宴上真的生氣了還能那般不動聲色,是個狼人——比狠人還多一點的人!

  “那祖母怎的就放心了?”

  常清婉順著她的話問,也確實好奇老太太的心思是怎樣的。

  老太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道:“大抵是嫁做人婦後,周邊環境改變太多,所以性子也不同了吧。”

  心裏頓時一咯噔,常清婉下意識咽了下口水,才說:“那......那祖母覺得,清婉這樣的改變,好是不好?”

  “自然是好的,你這孩子,才誇你聰慧了許多,頃刻便打回原形了。”老夫人笑容愈深,帶著寵溺道,“你能有這樣的轉變,祖母很欣慰。你以往的模樣,是不適合在常府這樣的大宅子裏生活的,更不適合皇家。但今日見你行走做派,祖母也能放心了。即便他日祖母身去,你也能自己看顧好自己。”

  原來是這樣......

  常清婉送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為原主能有常老夫人這樣的長輩而慶幸,也為自己先頭準備保養丹藥時做的手腳有些愧疚。

  她心裏小九九轉了幾轉的同時,常老夫人不知何時從何處翻出一個小匣子來,整個放到她麵前才開口:“你母親本就是低嫁,帶著十裏紅妝進了常府,這些年陸陸續續的也......唉,這是我從孫怡然母女手裏留下的、你母親唯一的嫁妝了。如今你也大了,這個大鋪麵的地契也能給你了,並這些年的租金,我也一道換成了銀票,好讓你拿著順手些。”

  拿著沉甸甸的匣子,常清婉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沒想到,在孫怡然母女這般囂張跋扈肆無忌憚的情況下,常老夫人這些年還能一直堅守著原主母親的嫁妝。

  “祖母,其實孫女這些年也並非全無長進的。這是孫女兒親自配的保養丹藥,藥效驚人。孫女兒不想太過惹眼,還望祖母能小心服用,莫要讓人看出端倪來。”常清婉從懷裏掏出七成藥效的保養丹藥,她確定祖母絕對擔得起自己這樣做。

  “今後你在景陽王府,常府也照應不到,想來你父親也不會如何為你考慮。”老夫人看常清婉時,眼中滿是心疼,“祖母不過是給你些傍身錢罷了,今後的路還要你自己走。”

  從穿越來之後,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人性的溫暖,常清婉一時紅了眼眶,重重的點了下頭。

  另一邊,常悅然在將臉上身上撓得傷痕累累後,總算是曉得自己中了本應下給常清婉的癢癢粉,急忙叫人拿來解藥,才算消停。

  當然,也隻是身體病痛上的消停。

  “啊——!常清婉那個賤人!她竟敢對我做這種事!”

  刺耳尖銳的尖叫聲隔了老遠就從孫怡然院中傳來,常悅然幾乎叫的闔府上下無人不知。

  再看房間裏,數不清的古董字畫名貴花瓶,盡數被扔到地上摔得粉碎。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仍然頂著滿臉傷疤,手不停的砸東西。

“憑什麼她是景陽王妃我便要忍氣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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