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晚上，秦羽日常刷了刷論壇。

　　這半年他在家，除了吃飯、睡覺、運動，還有個愛好，就是製香。

　　其實高中的時候，秦羽就加入了香道吧，一直潛水到現在。

　　這次休學在家養病，他才決定自己動手製香，順便和一個加了許久的大佬降真人交流了交流感情，以友情價買到了許多練手的香料，貨真價實，和秦羽自己以前在某寶買的不可同日而語。

　　看了看新帖，因為還在夏季，大佬們都沒有製香，也就是一些萌新的發文貼和水佬的知識蓋樓貼，秦羽也水了兩句，就關掉手機睡下了。

　　傍晚，秦羽正熟睡著，外麵天色忽的一亮，一聲雷響隨後傳來。

　　雨點劈裏啪啦的打在窗戶上，雷聲也越來越大。

　　秦羽的桌子上有著微光閃爍，越來越亮，突的，光芒大放，是無事牌！

　　現在的無事牌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外麵厚厚的黑色岩石脫落下來，一團微紅的透明膠質物體漂浮在秦羽的上方。

　　在光芒的照射下，秦羽的身體分泌出油油的汗液。

　　而睡夢中的秦羽，也墜入了如夢似幻的場景之中。

　　迷迷糊糊間，無數的場景在他腦海中劃過。

　　他仿佛看見了一座座雲霧繚繞的仙山，一個個仙人般乘風而行的身影，一場曠世大戰。

　　以及最後一株巨大的樹的倒塌，飛濺起如血液般的紅色晶瑩汁液。

　　最後畫麵一轉，一滴血液滴落在黑色的岩石上，發出滋滋的聲音浸入了其中。

　　像是很多年過去，又好像隻是一瞬，它出現在了攤位上，出現在了秦羽的手中！

　　夢到這裏，秦羽忽然驚悸，一下子坐起身子。

　　睜大的雙眼看著近在咫尺的發光之物，不待他過多反應，光芒一閃。

　　秦羽隻覺得眼中塞入了什麼，冰冰涼涼，然後是腦子，一瞬間清醒放空。

　　這股清涼順著秦羽的脊柱，擴散到四肢百骸，外麵看去，秦羽禁閉著雙眼，周身似有無形氣流飛竄。

　　感受著一絲絲雜誌被排出體內的感覺，秦羽內心驚愕萬分，‘我這是？穿越？’

　　待涼意盡去，秦羽睜開閉著的雙眼，還是那個他熟悉的房間，那剛才是？

　　還不待秦羽多想，肺部的一陣劇痛讓他麵容扭曲。

　　“呃！怎麼回事？”秦羽咬著牙，努力集中自己的精神，試圖找回剛才‘洗經伐髓’時內視的感覺。

　　一番掙紮後，他成功了。

　　模模糊糊的，秦羽看到自己體內肺、肝、腎、心、脾五處閃動著五種不同顏色的光芒，而右肺的一片薄弱的金色中卻閃動著一點翠綠的光芒。

　　這是怎麼回事？是......那棵樹！那滴‘樹血’！對，樹該是木屬性的，按中醫算，肺屬金。

　　金克木！該死！秦羽的意識已經疼得有些模糊，他嘗試過用意識去操控二者分離，可是綠色光點像是粘在了他的肺上。

　　呼吸開始困難，缺氧使秦羽的大腦思維停滯。

　　秦羽一咬舌尖，猛地提起精神。

　　不行，得拚一把！不能這麼稀裏糊塗的，就把命丟了！

　　既然不能分開，就推進去，用肺部的金氣消滅了他！最壞，他自己切掉一個肺！總比疼到失去意識然後聽天由命的好！

　　集中全部的意識，在推動綠色光點的一瞬間，秦羽也失去了知覺。

　　窗外的雨漸漸停歇，打雷聲也稀疏起來。

　　秦羽蜷縮在床上，身體時不時抖動著，像是承受了很大的痛苦。

　　綠色光點被推入肺部後，金色的氣形成一個氣團圍繞著光點旋轉，每轉一圈，內裏的綠光就大上一分。

　　待到有乒乓球大小，綠光又開始隨著金色氣團的旋轉開始縮小，直到縮小到一顆蠶豆大小。

　　金色的氣開始消散，稀薄了許多的氣重歸於肺部的各個角落。

　　綠光形成的丹體也沉寂下來。

　　整個過程就像是精密的加工，解碼後加密，把別人的東西變成自己的，既玄幻又科學。

　　丹體形成後，秦羽緊繃的身體緩緩鬆懈下來，呼吸也平穩了許多，不過和之前相比，變得短促又缺乏規律。

　　清晨的鬧鐘響了又響，床上的人還是沒有動靜，直到電話聲和敲門聲響起，才吵醒了秦羽。

　　睜開沉重的眼皮，秦羽伸手扒拉到手機，接通了電話，才反應過來，他還活著！

　　秦羽愣了會兒神，還不待他出聲喊叫宣泄，電話裏的聲音和客廳傳來的敲門聲就驚醒了他。

　　“喂！你在嗎？秦羽秦先生！我是你點的貨拉拉啊！麻煩開開門！”

　　“好的，請稍等一下。”秦羽一張口，嘶啞的聲音就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秦羽在看了看自己裸露的肌膚上凝固的黃色粘膩不知名物質和異樣的床單，眼皮跳了跳。

　　顧不上多想，秦羽套上衣服，遮住這些不正常，趕忙衝到洗手間抹了把臉，胡亂一擦，顧不上照鏡子就趕緊回房間。

　　身體的虛弱讓他十分的不適應，秦羽費勁的從房間托著行李箱、手提包和裝的滿滿的背包來到門前。

　　貨拉拉司機在門外等的很不耐煩，每當開學的時候都能接到這種本地大學生托運行李的單子，輕鬆賺的又不少，一般他都是很樂意的。

　　不過今天這位顧客實在是…，訂的是八點半，自己在樓下等了半天，隻好上門來了！

　　聽剛才電話裏對麵聲音那麼嘶啞，該不會，昨晚沒關窗戶，還沒蓋被子，吹感冒了？

　　貨拉拉司機的情緒平複了些，要是生病了就情有可原了。

　　正想著，門開了，看著秦羽一臉腎虛的表情，滿頭大汗的把行李箱往門外提。

　　司機驚到了，趕忙接過秦羽的行李。

　　秦羽鬆了口氣，還不待開口感謝，抬起正擦著額頭上汗的手就僵住了。

　　“年輕人要節製啊！那啥能戒就戒掉吧！...”

　　看著司機大叔一臉的欲言又止，秦羽內心咆哮，你要是不想說，就別說啊！

　　不過秦羽從大叔的反應也能得到一個壞消息，自己的身體變差了，明顯到是個人…就會覺得自己腎虛！

　　送走了‘好心’的大叔，想起大叔下樓都不忘的提醒，秦羽臉一垮，快步走向洗漱間，看著鏡子裏發白的臉色和眼睛下麵深深地眼袋，秦羽嘴角抽了抽。

　　這時候，他終於想起來昨天晚上的事。

　　“我這是，撞上修仙大潮了？”秦羽自言自語到。

　　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被褥上黃色的印痕，又聞到自己身上的味道，秦羽嘔的幹嘔了一下。

　　趕忙將身上的衣服和床單什麼的打包塞入洗衣機裏，進了浴室好好衝洗了一番。

　　洗好後，秦羽裹著浴巾，看著鏡子裏自己的身體，“好像更瘦了一些，好不容易吃胖的，讓媽知道又該說我了。”

　　歎了口氣，秦羽走出浴室，洗衣機還在運作，秦羽沒去給床上鋪新的床單。

　　他沒忘記，今天是開學的日子。

　　腦子裏的念頭紛雜的跳出，秦羽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著頭，“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昨晚的夢，他記住的也並不多，印象最深的，就是仙山、仙人和－－一株樹！

　　豁然抬起腦袋，秦羽的思路逐漸明朗，所以，一切都是因為那棵樹，自己也是因為金克木的猜想正確而活下來的？

　　剛才衝洗的過程中，秦羽就發現，自己意念一動，就可以內視己身，那盤踞在肺部的綠色丹體，也一覽無餘。

　　不過和昨天不同，今天在秦羽的感知裏，那丹體有種如臂揮指的感覺。

　　再次閉眼，秦羽看著丹體，意念一動，一絲丹氣就被他抽離。

　　什麼鬼？看著抽離出的丹氣，秦羽有些想哭。

　　一個綠色的頭，長長的白色尾巴，這是......豆芽菜？

　　獨自哀傷了一會，秦羽控製著‘豆芽菜’穿梭在肺部，沒有昨晚那痛不欲生的情況。

　　綠色的氣是木氣，那白色的，難道是無屬性的氣嗎？

　　念頭一動，白色的尾部爆炸開來，隻剩了一半左右，一層白霧擴散在肺部，溫潤的感覺傳來。

　　秦羽覺得呼吸通暢了許多，鬆了口氣，猜想正確！

　　接下來，就是移出肺部，一想到昨晚的痛苦，秦羽險些退縮。

　　吸了口氣，“早晚都要麵對，這麼少的量，再疼也沒有昨晚疼！”打了個氣，秦羽移動‘豆芽菜’靠近肺的邊緣。

　　一咬牙，‘豆芽菜’穿梭而過，僅僅是一點點的刺痛，秦羽緊繃的身體放鬆，咬緊的牙關放開，呼出一口氣。

　　‘豆芽菜’在體內也移動的如臂揮指，移動到指尖，秦羽用手摸了摸眼袋，然後睜開眼，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打開相機。

　　看著鏡頭裏自己一隻眼完好，一隻有黑眼圈的奇怪形象，秦羽噗嗤笑出了聲。

　　又用手摸了摸另一隻眼，看著鏡頭裏的自己隻是臉色還有些蒼白後，秦羽對出門見人不再是那麼抵觸了。

　　“我這，也算是仙家手段了吧？”秦羽笑了笑，經曆了昨天的生死一刻，秦羽感覺自己有些不一樣了，但又說不出來，哪裏不一樣。

　　這，大概就是他踏足修仙之路的第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