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嗯？

　　趙曉曉滿頭問號，什麼事情不能當著她麵說？反正在二叔眼裏她就是個傻子呀。既然是傻子，能懂什麼？

　　“二叔一來，我就不困了。所以，二叔這麼晚來是為了什麼事情呢？”她像個好奇寶寶，帶著微笑看著趙老二，直覺告訴自己，肯定有事情相求。

　　自家弟弟是真傻，沒準兒就答應了呢？

　　看趙老二窘迫的樣子，覺得自己猜測就是對的。

　　趙老二開不了口，猶豫了好久，趙曉曉都打了幾個哈欠了，倔強的不肯先去睡。

　　趙老二豁出去了猛然起身，嚇的兩個孩子愣住，不明所以的跟著起身。

　　“二叔是想求你們，把那半兩銀子還給二叔吧？過兩日就該給霖兒繳束脩了，你二嬸這兩天愁的頭發都白了很多，二叔這也是走投無路了哇。”

　　趙曉曉就知道會是這樣。

　　趙老二說罷就開始哭起來了，她心一點也不軟，與趙辰辰對視一眼，趙辰辰道：“二叔，昨兒去集市給用了。”

　　“用用用了？”

　　趙曉曉也跟著點頭，“嗯，用了。”

　　趙老二傻眼了，“這可怎麼辦是好？眼看著日子越來越近了，若繳不上去，霖兒怕是連大門都進不去，更別說以後考秀才了。”

　　趙老二急哭了起來。

　　趙辰辰著急著安撫起來，拍拍他背幫他順氣。

　　“二叔沒有求過你們，二叔也知道你們的日子過的不好，你二嬸那個人就是嘴碎，其實並沒有什麼壞心眼......”

　　趙辰辰沒說話，趙曉曉撇嘴，道：“二嬸可是把我給賣了呢？”

　　趙老二紅著眼睛看著她，“你這不是沒事嗎？你跑回來，她拿人家的銀子也還給人家了，甚至還虧了一兩多。”

　　趙曉曉嘴角狠狠一抽，“二叔這話什麼意思？合著我就該被二嬸賣？”

　　“......不是。”趙老二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道歉，“曉曉，二叔不是那個意思，二嬸二叔也是為了趙家著想。趙家祖上也沒人走仕途，好不容易出了一個童生，你們忍心看著霖兒就斷了前程嗎？”

　　趙曉曉環著手臂側臉小聲哼了下，“可我也沒有銀子給，難道再讓你們賣我一次不成？”

　　趙辰辰懶得爭吵，摸摸兜裏還有幾文錢，伸手遞給趙老二，“我也隻剩下這些了。”

　　“趙辰辰你幹嘛？”

　　她去抓，被趙辰辰給攔住了，他塞入了趙老二手裏，道：“二叔，我姐弟二人已經身無分文了，這些您拿去之後就別來了，就算來了，也沒有給你的。你快走吧。”

　　趙老二抓住了錢點點頭，“好，好孩子，二叔這就走，這就走。”

　　“喂！”

　　“姐，姐，姐，讓他去吧。”

　　趙辰辰拉住她不讓她追，趙曉曉回頭瞪著他，“你向著誰呢？”

　　趙辰辰委屈，嘟著嘴像個豬豬，“當然是姐姐你。”

　　“那你給他錢幹什麼？”

　　“我若不給他能哭到天亮，還不如給了讓他回去。”

　　趙曉曉戳了他頭，恨鐵不成鋼，想罵又罵不出來，氣的掀開簾子狠狠關上門進屋睡去。

　　趙辰辰站在她放門口，低著頭反思著，他們確實對不起姐姐，但他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以後說什麼也不在出手幫忙了。

　　趙曉曉可生氣了，氣的肝疼。本來困的很，眼下氣的瞌睡都沒了，躺在床上在想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親爹癱瘓，能治愈，需要錢。

　　衣食住行都需要銀子。

　　最大的事情就是這個房子，牆角的土已經鬆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坍塌了。

　　她越想越煩躁，忍不住罵了閻羅王，不如就讓她當個孤魂野鬼，也好過躺在這裏氣的肝腸寸斷。

　　翌日，她比趙辰辰先起床，看了羊還在，洗了臉胡亂抓了一把頭發，像個男孩子，便背著背簍去山裏尋吃的去。

　　趙辰辰起來後先去做飯，飯做好才去喊趙曉曉，喊了很多遍也沒人回他。他就站在門口道：“姐，別生氣了，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

　　疑惑了好久，想著她也不是那麼小氣之人，便推門進去，一看床鋪都空了，哪裏有她人影？

　　趙辰辰忙跑出來，大喊道：“姐？你去哪兒了？”

　　他發現竹簍不在了，牆上的小鋤頭也不見了，猜測她去田裏，或者去山裏了。

　　趙辰辰不慌了，姐姐現在也不傻了，聰明著呢。喂好了趙老大就拉著羊去山上放羊去了。

　　隻是前腳走，後腳趙霖就來了，在門口喊了好一會兒，偷偷摸摸的進了院子裏，看了羊圈，就知道趙辰辰去放羊了。

　　他進了房間，小聲喊道：“辰辰？曉曉？”

　　沒人回答，他膽子就大了起來，在屋子裏翻箱倒櫃的找東西，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半文錢都沒找到。他進入趙老大房裏，氣味沒有那麼大了，他喊道：“大伯，辰辰呢？”

　　趙老大睜著眼睛看到他表情微微詫異，張嘴說：“辰辰放羊去了。”

　　趙霖當然知道，左右看看，“大伯，借點錢。你知道辰辰平時把錢放哪裏了嗎？”

　　趙老大耳聾，聽不到，“什麼？”

　　“我說，辰辰把錢放哪裏了？”趙霖湊他耳邊叫著。

　　趙老大搖頭，“不知道你說什麼。”

　　趙霖無語，便在屋子裏翻起來，趙老大急了，“你找什麼？找什麼？你出去，你出去。”

　　“別叫。”趙霖找了一圈什麼也沒找到，灰溜溜的出去。半兩銀子隻剩下五文？買了什麼東西隻有五文了？他又去外麵找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在廚房門上。

　　廚房門上了鎖，他冷笑一聲，摸著鎖，道：“小樣，以為上鎖了我就打不開了？”

　　他拉了幾下沒拉開，找了個小樹枝要去戳，哪知道樹枝斷在裏麵，他煩的‘咦’了一聲，便想著拿著石頭把門給砸了。

　　他出去找了個石頭，剛轉身就看到了村長。

　　“趙霖，你拿著石頭做什麼？”村長大叔疑惑的看看他又看看趙曉曉家。

　　他下意識扔掉了石頭，“沒沒什麼。”

　　“哦，什麼時候去讀書？”

　　“後後天。”

　　村長點點頭，“我聽說你爹娘在為束脩的事情犯愁，湊齊了嗎？”

　　趙霖搖頭，“沒有。”

　　趙曉曉背著滿滿的一竹簍菌菇回來，看到村長和趙霖放慢了腳步。趙霖怎麼會出現在自家門口？

　　“叔，趙霖，你們站在我家門口......聊天呢？”趙曉曉好奇的大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