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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次日一早,魏忠賢帶了一名號稱張神醫的郎中入宮了。

  張皇後等人早就到乾清宮。

  朱由檢也來了,他帶了一名郎中。

  “皇嫂,這是昨天在京城中找到的,在河北非常有名。”

  “有勞皇叔了。”

  魏忠賢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冷哼一聲。

  “這位莫不是江湖郎中吧?”

  朱由檢有些憤怒:“九千歲,小王可不敢隨意欺瞞聖上,這李郎中可是河北地區有名的大夫。”

  如今閹黨勢大。

  遍布朝野。

  宮中到處都是魏的眼線。

  日後等他當了皇帝,一定要鏟除閹黨、肅清朝綱!

  魏逆,且讓你囂張幾日罷。

  等皇兄駕崩,本王登基之後,一定要讓你人頭落地!

  魏忠賢冷笑道:“既如此,那就各憑本事,各見分曉吧!”

  朱由檢藏在袖口的拳頭緊握起來,他恨不得一拳頭砸死魏忠賢,但也隻是想想罷了。

  “皇後,你怎麼也在這裏?陛下可是交待讓你罰抄女戒的!”魏忠賢提醒道。

  “等本宮探明陛下病後,自會當麵謝罪!”

  說完,張嫣和信王等人正要入乾清宮。

  這時,小鐘子跑了出來攔在張嫣一行人身前:“皇爺不想見你們,這位張神醫先請入殿號診吧。”

  張嫣有些失落。

  朱由檢覺得皇兄被人控製了,更加堅定了要鏟除魏忠賢和客氏等閹黨。

  張神醫回頭看了一眼魏忠賢。

  魏忠賢點點頭,張神醫急匆匆踩著步子進去了。

  殿內,唐平平躺在臥榻上,一臉素顏。

  魏忠賢帶的人先進來了。

  按之前說辭,張神醫隨口胡謅。

  看完之後,一個養身的藥方給唐平。

  “陛下,一日三次,按時服用即可。”

  “好。”

  唐平順便就看了一眼藥方子。

  頓時有些發笑。

  這小子又怎麼了?

  一驚一乍的。

  千萬不要出差錯。

  [張神醫居然給我開的是治療腎虧的藥?我看起來像是腎虧麼?]

  這孩子怎麼知道?魏忠賢故有此問。

  [還好這幾日無聊,拿了本本草綱目看。]

  哦,原來如此,看來有當太醫的資格。魏忠賢心道。

  [皇帝腎虧,可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千萬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確實如此,魏忠賢想到。

  [但是皇帝不舉,我還是可以的!]

  可以什麼?魏忠賢忽然站不住身子了。

  差點咯血!

  天啟當初確實有這個病,所以子嗣綿薄。

  大多夭折。

  落水之後,身子也大不如從前。

  他甚至懷疑天啟是被人推下水的。

  後宮還杖斃了不少太監和宮女。

  也問不出所以然來。

  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後來尚書霍維華進獻了仙藥——“靈露飲”。

  天啟天天飲用,最終臥床不起。

  他昨晚告訴張郎中。

  皇帝腎虧,補起來就是。

  喝了也沒大礙,就當補腎。

  男人腎虧可不行。

  將來,他還打算給唐平婚配。

  好早日產下江山繼承人。

  卻沒想到,被唐平看出了端倪。

  唐平是想幹嘛?

  乖乖配合演戲就是了,可別出什麼幺蛾子。

  他是老人,心臟可受不了。

  這時候,魏忠賢又聽到唐平的心聲。

  [信王派來的郎中一定會看出問題,不如直接告訴皇帝不舉之事,省的浪費時間。]

  魏忠賢大感不妙。

  心臟突突突地跳了起來。

  血壓開始飆升!

  唐平要擅作主張了,要壞事了。

  本來還想借此打擊朱由檢,找個理由禁足在王府。

  如果唐平告訴李郎中,那不就失去一次機會了。

  [希望九千歲不要怪我。]

  魏忠賢差點吐血,要不是唐平還有用武之地,現在恨不得閹了他!

  魏忠賢想著的時候,張神醫出來了。

  魏忠賢故意問道:“皇爺怎麼樣了?”

  “回九千歲,皇爺的病無大礙,草民已開了方子,隻要皇爺按方吃藥,不到半月自會恢複。”

  “皇兄到底得了什麼病?”

  朱由檢拉過張神醫的袖子,他可不信吃藥就會好。

  本來都快要死的人了。

  皇嫂帶了一大批大臣前去逼宮。

  眼看皇位唾手可得。

  可......

  張神醫鬆開信王手臂,彈了彈袖子:“還請王爺自重!”

  朱由檢感覺這張神醫有些古怪。

  魏忠賢頓時咳嗽起來:“咳咳,這個等信王的人診斷過之後就知道了。”

  朱由檢覺得張神醫是魏忠賢的人,根本就不能信。

  所以他找了李郎中過來,給皇兄瞧病。

  張嫣一臉擔憂,雖然昨日天啟嗬斥她,讓其抄寫女戒。

  但她還是失眠了一整夜,萬一天啟駕崩,她在宮裏真的就孤苦一人了。

  她可不想年紀輕輕守寡,當太後。

  那樣的生活還不如去死。

  此時她秀眉緊皺,抬起頭卻見信王豐神俊秀、年少有為。

  才下定決心要扶持信王登基,將來信王必能感念她恩德。

  在後宮也算有個照應。

  這樣一想,張嫣神色恢複如初。

  ......

  殿內,信王的人進來了。

  李萍第一次見皇帝,有些緊張。

  “草民......李萍見過......皇爺......”

  唐平見李萍有些怯場,暗自盤算,要不,嚇唬嚇唬他。

  正當李萍給唐平診脈之際,唐平騰的一下從床榻上起身。

  頓時嚇壞了李萍以及邊上的小鐘子。

  小鐘子有些抓狂。

  這不符合劇本?

  之前可是說好的。

  要給信王製造麻煩。

  現在倒好,給九千歲製造麻煩!

  到時不僅要怪罪唐平,連他也要被責罰。

  “你叫李萍是吧。”

  “是。”

  “你不必緊張,朕的病大好了,你出宮吧。”

  “這......”他入宮是給皇帝看病的,還是信王特邀的。

  “朕說了不用就不用,你哪來這麼多廢話,這是張神醫給朕開的方子,你要不信,就看一眼?”

  李萍接過,真的就隻看了一眼。

  腎虧?

  抬起頭不可置信地又看了一眼皇帝。

  一日吃三次。

  莫非真的是那方麵不行了。

  看到皇帝眼中露出威脅的眼神。

  李萍有些害怕。

  腎虧這種事,可是皇家隱私!

  怪不得皇嗣早夭。

  皇帝都直接告訴他了。

  要是再多問,就要砍頭了。

  不過這若要診治出來,說不準直接丟了性命呢。

  看唐平威脅的眼神淩空瞪來,李萍脖子向後伸了伸。

  還好,脖子還在。

  信王那邊,不過是想得到一個答案。

  “你還不出去嗎?”唐平要開始趕人了。

  李萍一看皇帝惹不起。

  撩起裙子的下擺,拱手退了出去。

  小鐘子捂著袖口笑了起來,李萍剛才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了。

  唐平隻用三言兩語就打發了他。

  隻是小鐘子有些後怕。

  九千歲會不會怪罪他們擅自做主?

  李萍閃出殿內,頭上臉上背後全是汗水。

  朱由檢直接就上來問:“皇帝得了什麼病?”

  魏忠賢也同問。

  李萍擦了擦汗:“信王爺,草民給皇爺開了補腎盈血之藥。”

  “嗯?”朱由檢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補腎?

  腎虧?

  皇兄腎虧了?

  看樣子確實很像。

  一臉蒼白、虧空的樣子。

  魏忠賢得知後,在邊上哈哈大笑起來。

  “沒想到李郎中也知道皇爺,得了這種病。”

  魏忠賢這麼一說,現場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接著他威脅眾人:“此事屬於大內機密,切不可外泄出去。”

  “否則一旦傳出內廷,後果就是死!”

  “信王、皇後,你們可知道?還有李大夫!”

  “不可能,李萍,你說呢!”

  朱由檢眼睛瞪著李萍。

  李萍想起皇帝的眼神和威脅之色,一口咬定:“信王,此事千真萬確!”

  朱由檢搖搖頭:“不會的,你這是欺君!”

  朱由檢今天的表情讓魏忠賢都有些驚呆了。

  朱由檢怎麼會變得這麼不沉穩呢?

  難道,就因為昨天逼宮的事情?

  現在迫不及待了。

  魏忠賢一把抓住朱由檢的手臂:“信王,皇爺就在裏麵,要不我們進去看看。”

  朱由檢立即掙脫出來:“小王這是擔心皇兄,還請九千歲見諒,不過既然皇兄無礙,那小王就先告退了。”

  朱由檢本想借機挑事,但啞巴吃了黃連,卻也不想現在得罪魏忠賢,否則信王府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他當即拱手告辭。

  張嫣有些手足無措。

  信王就這麼走了?

  “王爺等等草民。”李萍趕緊跟在後頭。

  哼!!!

  張嫣對著魏忠賢冷哼一聲。

  要不是魏忠賢與客印月,她早就母憑子貴了。

  “你們!!!”

  張嫣拂袖怒走。

  走時,回看了乾清宮一眼。

  這......還是他丈夫麼?

  怎麼胳膊肘盡往外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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