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牆角有一塊存著引火的草團子,文淼淼就縮在上麵睡了一夜,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身上蓋了件灰色的麻布褂子,應該是白九的。
她在房子裏找了一圈也沒見到白九人,不知道是不是出門去了。
屋外的陽光已經刺眼起來,這麼久沒吃東西,文淼淼的肚子發出了陣陣抗議聲,雖然儲存了一身的脂肪,也填不滿胃的貪婪,得趕緊去把表賣了換點吃的。
“是哪個狗娘養的東西不幹好事?”
“讓老子逮到老子第一個砍了他的腿!”
“俺們這村裏之前可沒碰到過小偷,可別是外麵來的,已經跑了吧?”
剛一打開大門,文淼淼就隱約聽到不遠處村民們在議論著什麼,她沒往心裏去,反手關好了大門就沿著小路向出村的方向走。
看到文淼淼,剛剛還圍在路邊罵街的村民們紛紛停了下來,全都直勾勾的看著她。
一等文淼淼走到跟前,幾個人就成半包圍,將她攔了下來。
昨天連話都不想跟她多說的人,今天滿臉怒火的指著她問:“說!你昨天晚上做啥了?”
突然被針對,文淼淼不明所以的看著這些人,茫然道:“睡覺啊,能幹啥?捉鬼驅邪不成。”
“你少胡說,俺們村子裏這麼多年沒出現過小偷,昨天晚上卻每家每戶都丟了好幾隻雞。”
“說!是不是你偷的,你個外來的賊丫頭!”
無端的指控也讓文淼淼來了火氣,“嘿!”了一聲叉著腰道:“有證據嗎?你們就瞎誣陷人!”
“哼!證據!”搬鋤頭的男人一把將鋤頭刨進地裏,氣勢洶洶道:“看你這肥樣,得吃不少吧?那白瘋子屋裏能有吃的嗎?不是你偷的還有誰?”
幾個人越說越覺得自己猜的有道理,好像都已經證據確鑿了似的。
啥時候受過這冤枉氣,文淼淼不想跟他們掰扯,幹脆伸手將攔在路上的婦人扒開了些,準備繼續走她的路。
然而,她不想計較,村民們卻不想放過她。也不知是誰從身後一把薅住她的頭發,把她拽倒在地上,緊接著有人衝著她後腰就踹了兩腳。
文淼淼體型龐大,平時行動就不太方便,一旦躺下,就跟砧板上的魚一樣,除了撲騰連翻身都困難。
“死肥婆娘,你要不說把雞偷哪兒去了,俺們今天就打死你!”
“你們不講道理!”文淼淼怒吼一聲。
“別人家都沒吃的,你他媽長死肥,不是偷吃出來的,還是啥?長的跟豬一樣,你有什麼掙錢的活幹?”
文淼淼的頭發已經完全亂了,身上狠挨了幾腳,比這幾腳更疼的是村民們辱罵的臟話和不分青紅皂白的態度。
“放開她!”
就在文淼淼無奈之際,突然有清沉的聲音傳進眾人耳中,與此同時路旁的大樹傳來一聲悶響。
所有人的動作立刻頓下來,扭頭去看站在樹旁的白九,這一眼,拽文淼淼頭發的人一個哆嗦,匆匆放開了手。
大碗口粗的樹幹被白九手中的砍刀一刀砍斷了一半,他目光陰沉,眼中有血紅色,活像一隻即將吃人的野獸。
“白九,這事......這事跟你沒關係,你別管。”兩個婦女不想得罪白九,給他把關係撇開。
旁邊的漢子也道:“這女人偷東西,打死都不多,你還敢動手是怎麼地?牢裏沒呆夠吧!”
嘈雜的聲音被白九屏蔽在外,他不做回應,隻是把砍刀從樹幹上拔出來,輕巧的貼著手背轉了兩圈。
看他不說話,幾個人準備幹脆不管他,再次把注意力放回文淼淼身上,作勢要將爬起來一半的文淼淼再按回去。
可白九動了,他又是一砍刀,恰到好處的將刀刃砍進了大樹剛剛的缺口中,高高的白楊樹應聲而倒,貼著其中一人的背脊骨砸下去,揚起滿天灰塵。
被罩在灰塵中的白九冷哼了一聲:“敢不敢動手,你們大可試試,牢裏的飯菜味道也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