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自家妹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江雲哪裏還有什麼行不行的,轉身攔下來一輛出租車,對著蕭允兒很是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妹妹那邊好像出事了,我得過去一趟,不能陪你再逛一會兒了。”
蕭允兒也不生氣,說實話,比起這麼些年來對著他虛情假意表麵奉承背地裏耍陰招的人來說,江雲是除了她爺爺之外對她最好的人了,她自然也不介意寬容大度一些,擺擺手。
“快去吧!別真的出了事,我就先回去了,有什麼事電話聯係。”
“好。”
匆匆到了妹妹說的地點,江雲給了車費下了車,在公交站台找了許久,才在一個極為隱蔽陰暗的角落裏找到蜷縮成一團的妹妹,急忙跑過去蹲下身,伸手去摸她的臉。
“怎麼了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妹妹被嚇了一跳,抬頭見是江雲,這才忍不住一般的放生痛哭起來,一頭撲進了江雲懷裏。
“哥!我!我好難受,嗚嗚嗚!”
“我,我現在無家可歸了,被趕出來了,嗚嗚嗚。”
見她說話前不著後的,江雲隻能耐著心思用手順著她的脊背,一邊輕聲安撫,“好了好了,你先別急,你慢慢和哥說好不好?哥哥給你做主。”
妹妹哭嗝打了許久,終於慢慢穩定了下來,隻是講話還是不是打一下嗝,眼角的淚要落不落的,看起來格外可憐。
“之前,父親不是突然生病了,需要主院治療麼,你也知道,我沒有什麼錢,平時上班賺的那一點錢,我買個菜買個日用品就花完了,所以,所以我就去找我老公借錢。”
江雲剛聽了個開頭心裏那火氣瞬間就上來了。
“他是你老公,是你男人,你沒錢花了,還有父親生病住院了,你還得跟他借錢?”
他嚴重點明了那個“借”字,妹妹聽了委屈的點點頭。
“對,我和他,雖然很早之前就結婚了,可是他,已經很久沒有和我一起同房了,而且自從結婚之後,他也沒有給過我一分錢,都是我自己花自己的,有時候他心情不好,還會喝酒,回來耍酒瘋,雖然不會打我,可能是害怕別人看出來什麼,可是罵的就很,很難聽。”
說著,每每忍不住又低聲抽噎起來。
雖然已經成家結婚了,她也是個成年人了,可是麵對這樣的家庭暴力,她是第一次經曆也很無奈,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一開始戀愛和和美美,誰能想到一結婚,愛人就換了一副嘴臉,簡直就像是那下水道的蛆蟲一樣散發著難聞的惡臭讓人惡心!
可是她又胳膊擰不過大腿,每次看到那人凶神惡煞的模樣,她就害怕的不行,就怕哪一天自己觸怒了他,被直接打的不成人樣,丟在醫院都付不起醫藥費,就那麼去了,也害怕被父親和哥哥看到之後讓他們擔心心疼。
她想的很簡單,忍一忍就好了,過日子,就是要互相忍讓,她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不能再讓父親和哥哥替自己操心,哥哥為了父親的醫藥費忙前忙後很累,父親更是直接住院,不久就要動手術也說不定,她怎麼能這個時候掉鏈子?
可惜她想錯了,婚姻並不是一味的忍讓就可以的。
就好像,剛才她去找那人,剛好看到自己的老公帶著一個比自己更加年輕漂亮的小姐姐在他們家辦事一樣。
見她又沉浸在悲傷的情緒裏了,江雲出聲打斷她,問道,“然後呢?”
“然後,然後就被他罵了,他說我什麼也不會,就隻會在家裏吃他的喝他的,還不能讓他開心開心,就算外麵喊的雞都比我溫柔體貼,嗚嗚嗚。”
“就,就在剛才,我見父親氣色不好,想要回去親手燉湯給父親補一補,誰知道剛進門,就看到,看到他和另外一個女人,嗚。”
妹妹哭的泣不成聲,江雲真的惱了,猛地一拳砸在一邊的牆壁上,咬牙切齒,“真不是個東西!”
“妹別哭了,起來,哥這就帶你說理去!”
“不!我不要回去!”她想起來剛才那人直接提起酒瓶朝著自己扔過來的模樣,想起來那個看起來格外美豔的女子窩在她丈夫懷裏巧笑嫣然的模樣,想起來對著自己動輒打罵對著那女人卻溫柔的不可思議的樣子,徹底擊碎了她的心防。
她真的不想再看到那種場景了,她真的會崩潰的!
江雲手勁兒大,妹妹忍不住掙紮起來。
“不!哥你放開我!我不要回去了!那不是我的家!我不要回去自取其辱了!”
江雲猛地把她扯過來,嗬斥道,“你再說一遍!”
“什麼叫自取其辱?”
“是他那孫子自己婚內出軌還捧高踩低的不是個東西!沒有臉的人是誰?”
“你和我說說什麼叫個自取其辱!”
“我江雲的妹妹能嫁給他是他祖墳冒青煙了!自取其辱的人是他!”
妹妹被這幾句話鎮住了,好半晌放棄了抵抗,小聲的嗚咽著,任由江雲拉著自己走。
上了計程車,直接朝著妹妹家走去。
因為路程遠,妹妹也終於恢複了理智,隻是傷感的情緒依舊縈繞著,還有因為從小家境不好帶來的自卑感。
她小聲道,“哥,我,我們怎麼和他說理啊,要,要直接離婚嗎?”
江雲伸手擦幹她臉上掛著的淚,輕笑,“乖,離婚先不著急,現在離婚那不是便宜他了嗎?”
妹妹聽了不離婚,下意識緊張起來,手指都扭在一塊。
“那如果不離婚,怎麼辦呢。”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就像是迷路的孩子一樣脆弱無助。
可江雲還是聽見了,臉上掛著有些恐怖的笑,語氣卻是與之截然相反的溫柔,“講道理啊,他不是很喜歡和你斤斤計較麼,那今天咱們就去找他跟他算算賬,算算你花了他多少錢,他花了你多少錢,哥哥也和他好好講講道理。”
妹妹有些不明所以,可內心情緒複雜,沒有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