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汐音眯了眯眼睛,淩厲的視線從張姐身上掃過,並不置一詞。
“呦,是看不上三級~片兒啊,”張姐以為這次她輸定了,更加肆無忌憚起來:“那如果你想假戲真做的話,我這倒也不是沒有資源,賺得也能更多一些。”
沈汐音眉頭皺得更緊,戾氣已經跳躍出來,她掃了張姐一眼,吐出的字眼冰冷無情。
“你不是說來帶我見王總嗎?我可沒時間跟你在這兒耗,他現在應該忙完了吧?”
“真不考慮啊?”
張姐還講說什麼,見著沈汐音的眼眸裏迸射出一股森冷的暗色,見好就收。
“好了,好了,帶你去吧!”
到了頂樓,沈汐音剛下電梯,就見電梯門口等著一身姿挺拔的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架著無框的眼鏡,英俊斯文,仿佛在等誰的樣子。
他一見沈汐音,到她身邊,遞上一張名片,語氣裏不乏恭敬。
“你好,沈汐音女士,這是我的名片,請您過目。”
沈汐音接過來一看。
莫望,金牌律師?
她又看了看這人,腦子裏第一時間炸出一個想法。
這不會是黑鷹公司專門找來的人,來坑她的吧?
她這樣想著,耳畔又響起張姐那尖銳刻薄的聲音。
“哪兒來的人,保安竟然也放你進來,快走,快走!”說著就讓身邊的助手幫忙驅趕,那莫望卻動也不動,好看的眼睛裏帶著詢問,一直看著沈汐音。
沈汐音觀望了一會兒,見衝突如此真實,怎麼也不像是做戲,歎了口氣。
律師也一直聯係不上,現在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點了點頭:“你跟我來吧。”
“呦,沈汐音,你還真的是看得起公司,你不會想著就這樣隨便抓了一個律師,就想解除合約吧,”
張姐雙手抱胸,嘴角帶著嘲諷,說出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我可提醒你,到時候弄得難看,可別偷偷回去哭鼻子。”
“管好你自己。”
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但沈汐音上下打量了一眼這西裝革履的莫望,心裏卻多了幾分莫名的信任。
到了王總的辦公室。
“你想好了真的要解約嗎?”
王總笑眯眯的,不過眉眼之間全都是算計的神情:“那咱們之前是合同上可寫好了,這些東西加一起......你要賠付的違約金是兩個億。”
沈汐音冷笑一聲,早就算出他會獅子大開口,卻不想過分到這地步。
她正要開口說話,但沒有想到莫望卻搶先一步,聲音清冽,邏輯清晰。
“貴公司索要如此大額的違約金實在不合理了,根據法律......”
本來病急亂投醫的沈汐音,看著對方如此有理有據,擱在膝蓋上麵的指尖顫了顫,一雙杏眼裏忍不住驚訝地情緒浮動著。
王總和張姐麵麵相覷,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出,直接傻了眼。
最後莫望合理地將賠償金降到了五百萬!
五百萬!
“我要通知行業,封殺你!沒有幾個公司敢要你!”
沈汐音站起來,笑眯眯的,紅唇輕啟,一字一句透著淡淡的冷意。
“以為我會怕?大不了自己開個工作室就是了,還能餓死嗎?”
說著她推開凳子就要走,卻沒有想到被攔下了。
王總肩寬腿長,居高臨下,話裏話外帶著威脅。
“沈汐音你誌向遠大,也不怕得罪我們公司,這份勇氣我很欽佩,不過你不怕得罪顧總嘛,惹了他的女人,你可以去打聽一下,能有幾個有好下場?”
沈汐音冷冷地看著王總,嘴唇上的弧度越來越深,說出的話涼薄縹緲。
“我不怕他,你們願意怎樣就怎樣,我無所謂。”
說著,她連一個眼神都不屑於給王總,推開門離開,莫望緊隨其後出了門。
沈汐音鬆了口氣,看著麵前的精英莫望,頓了頓,組織語言。
“今天真的是多虧你了,我把報酬給你,麻煩收一下吧。”她沒有注意到,莫望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奇怪。
“不用了。”
沈汐音一怔,烏黑的眼眸帶著驚訝地看著他。
這人今天突然從天而降,幫了她這麼一個大忙,卻一分錢都不要?
沈汐音猜不透他的想法,深吸一口氣,“把你的銀行卡號給我。”
“我說不用,就是不用了。”
莫望剛要走,沈汐音快步上前攔住,臉上帶著倔強,語氣幾乎執著。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想免費幫我,不過你可能還不了解我,我這個人最不喜歡欠別人人情,你如果今天不把聯係方式給我,那我就一直纏著你。”
說完她轉了轉眼珠,臉上帶著狡黠。
“你的時間可要值錢多了,我說的對吧?”
莫望歎了口氣,白淨的臉上寫滿了無奈,搖了搖頭,最終把聯係方式給了沈汐音。
沈汐音給他轉了五百萬,“不管怎麼樣,這次真的要謝謝你,如果下次有需要,我還會再找你的。”
說著她揚了揚那張名片,衝著莫望綻放出一個明豔大氣的微笑。
兩人告別之後,莫望接到了顧封州的電話。
“怎麼樣?贏了嗎?”
“當然了,隻不過是一個解除合同的案子,還沒有那麼難打。”
莫望和顧封州相識多年,雖然身份地位上有懸殊,但此時此刻說話卻也少了幾分畢恭畢敬。
“不過她居然把錢給我了,這事兒你看怎麼處理?”
“給你多少?”
“五百萬。”
這些錢對平時千萬起步的莫望來說,確實有些少了,但沈汐音不知價格,他也不怪她。
“她給你錢了?”顧封州眉頭皺了皺,聲音清冽:“這不行,她給你的錢,你想辦法還給她。”
“我倒是想,我也不在乎這些,不過我沒有她的聯係方式,要怎麼還呢?要不把錢給你,你替我轉交。”
“你自己想辦法,我有事兒,先掛了。”
不知怎麼,他聽見顧封州的語氣突然冷了下來,然後就急匆匆地掛了電話。
他聽著對麵的忙音,搖搖頭。
今天顧封州一個電話,把他從午睡中叫醒,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兒,原來大費周章的就是讓他打一個解除合約的案子,還不許收錢。
這叫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