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得已的突入

“你知道我的夫人是怎麼好上的嗎？”麵對約翰瑟的問話，程怡銘卻不著邊際的回複了一句，而後在對方疑惑的眼神中，微笑回答道：“因為我那次義無反顧的衝上去把她救了回來！”

看著約翰瑟錯愕的眼神，程怡銘率先關閉了通訊，而後招呼起娜娜莉與古尼：“開始幹活吧！你們和坎特斯號的人員繼續交流，娜娜莉，把剛剛你們得到的情報和我說一下，船內的人員傷亡如何？”

娜娜莉的雖然表情依舊卻帶著一抹去不掉的悲切：“活下來的人數不多，坎特斯號本身是屬於環遊類的遊輪，所以搭載的乘客很多，總共三萬七千多人，可是幸存者......還有三百四十二人。”

娜娜莉的聲音最後已經帶上了哽咽，而程怡銘和古尼則是紛紛到吸了口冷氣，近乎三萬千人的死亡！三萬條鮮活的生命被永遠的埋葬在了這片空曠漆黑的寰宇之中，這可以說是人類太空時代以來最大的一起太空事故！

小小的撞擊加上設計缺陷直接導致了坎特斯號化身一艘死神莊園！鮮活的生命紛紛在此被收割，成為了震驚世人的數據，這幾乎可以說是太空時代的泰坦尼克號了，不過，這裏沒有淒美的愛情故事，隻有一條條生命隱隱傳出的哀嚎。

三人沉默了一會，作為隊長的程怡銘率先收拾好了情緒，開著飛船朝著坎特斯號飛去，如今可不是傷感的時候了，還有人沒有被救出來，如今的他們可是在和死神賽跑。

清潔船的構造幾乎都差不多，因為有著諸多的功能性，所以一個個的幾乎都像是帶著一個個大蜜袋子的蜜蜂，此刻諸多的飛船分解坎特斯號的場景，像極了鯨落。

天帷巨獸的屍體在宇宙這片大海中漂浮，而他的一切都被趕來的其他生物蠶食殆盡，唯獨可惜的是，他的消散並沒有滋養萬物，而是不停的釋放和回憶著不久前的可怕悲劇。

清潔船上特有的高能激光設備近距離狀態下可以輕鬆的切開坎特斯號的外層裝甲，隨著外層的防護板被切割開，一道道獨立的部件從坎特斯號的本體上掉落下來，首先映入眾人眼簾的不是那些漂浮在空中的鋼板，而是鋼板之後，那觸目驚心的堆積在一起的屍體。

那是一群群奔跑向逃生艙或者駕駛樞紐的人群，不過因為核輻射而主動關閉的艙門卻斷開了他們最後的希望，他們隻能是擁擠在大門口，絕望的死亡而後聚為一團由屍體為材料的球體。

真空的冰冷成為凝結他們遺照的原因，無數張臉無論男女，無論老少全都帶著痛苦和絕望，鮮血已經在低溫下凍結成為了他們身上的一層赤紅的冰沙。

負責切割這片區域和看到這一情況的所有人都停住了，這一幕實在是過於慘烈，哪怕是參與了多次救援的程怡銘都是心中一緊，可是麵對遺體，他卻不能夠像是對待殘骸一樣直接用清潔船焚毀，看著那逐漸被打開的外層鋼板和越來越多的屍體，眾人也是越來越無法淡定。

程怡銘看著這一幕，知道不能夠在繼續下去了，否則將會嚴重的影響士氣，過於慘烈的現場帶給眾人的震撼已經是難以言表，而患難者的遺體無法回收更是給眾人帶來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使用凝滯彈把遺體都聚集在一起吧，現在首要任務是救出幸存者。”不得已，程怡銘隻能是硬著頭皮下達了命令，也許這個命令後續會被許多人詬病，畢竟凝滯彈會對遺體造成莫大的損壞，這對於死者家屬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但是就目前情況而言，卻是不得已而為之了。

遺體被有條不紊的收集起來，然後聚集在了一起，被一枚枚的凝滯彈固定在了虛空之中，而看到這裏，程怡銘也是暗中歎了口氣，本來就不足的人手再被分出去一部分，這很可能會讓救援時間大大延長，他必須想個辦法。

思來想去，程怡銘隻能是尋求外援，趕緊吩咐娜娜莉道：“娜娜莉，這裏最近的大型飛船在哪裏？你能不能查一查到底多快能過來？”

因為分出一部分人收去籌集遇難者遺體，負責切割船體的隊伍立馬就少了不少，明明理智告訴他現在的情況唯有拋棄那些屍體才能夠完成救援任務，可是感性的部分卻讓他內心難安。

“最近的飛船也就是我們自己的回收者號了，我已經和船長發送訊息了，不過要趕過來，恐怕需要一段時間。”

“那樣就可以了，”程怡銘看著眼前的一切，轉頭又望向了前方：“切割程度需要加快了。”

隨後一段時間，所有人都沒有再說話，除了必要的工作聯係之外，所有人都在緊張的切割著坎特斯號，但是很快一道訊息就已經連接到了娜娜莉哪裏。

“老大，這是坎特斯號發出的通話邀請。”娜娜莉一看，直接給程怡銘轉接了過去。

程怡銘瞥了一眼，一邊小心翼翼的繞過前方的鋼結構好讓古尼切割，一邊接過來問道：“這裏是飛羽號，請問有什麼情況要彙報嗎？”

“您好！我是坎特斯號的船長老金，不知道你們可不可以現在派人送一些藥品和補給過來，我們有一名客人的傷勢在剛剛惡化了，我們的治療設備都在之前毀於一旦，對於眼下的情況根本沒有辦法處理！”

老金的話讓程怡銘周起了眉頭：“我知道了，我們會想辦法的，你們暫且先安置好傷員，我們這裏想想辦法。”

隨後程怡銘便主動切斷了通話，將眼前的屏幕一劃，直接將其劃到了娜娜莉的屏幕前：“娜娜莉，你先駕駛一下飛船，我去看看該怎麼辦。”

“明白。”

順著牽引杆，程怡銘一路來到工具室，一邊用背包裝著藥物一邊思考著該怎麼辦，目前的進度頂多是讓程怡銘他們可以開著飛船來到駕駛樞紐下部，可是要想進入的話還是隻有靠人！

思考了一會，程怡銘接通了古尼的通訊：“古尼，你看一下要是我直接從這裏發射單體突破裝置的話，你有辦法可以讓我再不破壞牆體的情況下進入到船體內部嗎？”

“你想要一個人進去？”古尼聽了語氣都有了變化：“現在船內的情況不明，進去很危險的！”

“我知道，可是病人等不了我們一路切過去，我得試試。我知道船內是不會受到輻射的，你有辦法讓我不破壞牆體進去嗎？”

古尼沉默了好一會，他當然知道自己老大是個什麼性子，勸說也是沒用，他無數次勸說過，希望他不要逞英雄，但是最後的結果卻依舊是他衝在頭，這也是他能夠在一眾人當中成為總隊長的緣故，經驗或許很重要但是勇氣卻是不可多得的重心。

良久，古尼歎了口氣：“我有辦法，不過安全係數不是很高，可能會有危險。”

“是你的那些奇怪發明吧？”程怡銘似乎早已料到一般：“我相信你，嘿嘿，你可是我們最最厲害的工程師。”

“你就別誇獎我了！”古尼沒好氣的罵了一句：“東西在二號倉庫，我做的突入類載人炮，不過我可說好了，這玩意用是能用，你可要做好頭破血流的準備！”

“放心！”程怡銘拿著準備好的東西，飄往二號倉庫，一打開，便是一枚被幾個機器手牢牢固定的梭形炮彈，中間空空的，容量不大，剛好夠一個人，但是外層卻是密密麻麻的複雜機器結構。

“做進去吧，準備好了我就發射，進去之後不要使用通訊，會幹擾信號的！”古尼的聲音從房間的廣播中響起。

程怡銘對著監控招了招手表示明白，而後直接鑽進了炮彈內，關閉大門之前，笑著道：“接下來，一切就都交給你了！”

看著炮彈大門關閉，古尼撇了撇嘴：“啊，混蛋，肯定要交給我啊！不然的話，給你這個老家夥買的滿月禮物可就沒有用了！”

說著，他就操控者起了程序，按下了麵前的紅色按鈕：“入侵者炮彈！準備發射！”

二號倉庫內，一道道電源憑空亮起，能源開始彙聚到炮彈當中，幾隻機器手臂將炮彈穩穩的塞入了下方早已準備好的運輸槽內，而後被裝填進了跑口裏。

能源開始彙聚，但是卻被入侵者炮彈表麵的紋路就給吸收，使其無法進入內部，大量的能量開始彙聚在頭部，在炮口中出現了一道明亮的點。

“發射！”古尼一聲大喝，炮口也對這前方的牆壁射了出去，強悍的衝擊波瞬間覆蓋了程怡銘的全身，哪怕是早已做好了準備，可程怡銘依舊感覺自己渾身骨頭都像是在被錘子瘋狂敲擊，劇痛讓他渾身顫抖，雙眼卻透過視窗穩穩的看著炮彈前方。

在炮彈將要觸及坎特斯號牆壁的一瞬，程怡銘猛地發力，死死的握緊了兩側的扶手，下一秒，一股衝擊力瞬間來襲，強悍的力量讓程怡銘都差點沒有握住。

外界，那梭形炮彈在接觸的瞬間，前段尖銳的彈頭就如同尖刀刺豆腐一樣直直的刺了進去，緊跟著，外部的那一層層的裝甲如同潮水一樣蜂擁而至，如同一枚枚契子嚴絲合縫的劍刺開的空間周圍給牢牢的覆蓋在內，至於內部的艙室，就如同是注射器一樣，在打開的洞口被封住的同時，內部的程怡銘就已經被擠壓的底座給彈了出去。

盡管有著大量的緩衝器在中間減少了突入時帶來的巨力，可依舊讓程怡銘直直的撞到了前方的牆壁上。

這次突入的地點是坎特斯號的一處走廊，就算坎特斯號的走廊要比他們飛羽號寬敞好幾倍，但在這失重環境下也無法有效的減小慣性，隻能是惡狠狠地撞擊到了牆壁上。

“唔！”一聲沉重的悶哼，程怡銘隻感覺內腑就像是被人惡狠狠的砸了一拳似的，內臟的震蕩感讓他感覺惡心想吐，但好在過去也是職業軍人，強悍的意誌力硬是讓理智占領了主導，強行壓製下這暫時的不適，拿出背包的儀器。

這是輻射探測器，上方的信號燈是綠色，且上方的數據也是在合理範圍內來回波動，程怡銘鬆了口氣，果然和他想的一樣，就算坎特斯號有諸多的問題，但是對於輻射防護上也絕對會合格，對於這種專門載人的飛船來說，輻射防護設備絕對是一流的。

“老大老大，收到了嗎？還沒死吧？”古尼的聲音從耳機中傳來。

“放心，我進到裏麵了，”程怡銘回複道：“你們把路線圖給我標注出來吧，艙內的情況很不好啊，看來原本設計圖上的道路恐怕有很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