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驚了,“傅斯年!你明知道我說的陪是什麼意思。”
“那又怎麼樣。”傅斯年居高臨下地俯視蘇綰,“之前答應你是因為怕你傷害笙笙,可你還是打了她,她本性善良不追究你但我不是死的。”
“所以,你是在報複我,也是變相地在替她出氣。”
蘇綰忍著哽咽,忽然眼角濕潤了。
傅斯年就是這樣,把一個人放在心尖的時候絕對不會讓對方受一絲委屈,這種待遇蘇綰享受了整個青春,那會根本想不到有朝一日她會變成被報複的那個。
傅斯年沒有接話,此刻他已經穿戴完畢,衣著整齊一絲不苟看起來跟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你想再住一個禮拜?隨便你。但一個禮拜之後,我們離婚,從此各走各的,互不相幹。”
蘇綰眼睜睜地看著傅斯年平靜地關門離開,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就好像他們從此刻開始就已經是陌路人。
一股疼痛順著血脈流向四肢百骸,她自己也分不清是肉體上的還是心頭上的。
憑著僅存的理智,蘇綰艱難地拖著雙腿來到書桌旁,打開抽屜將白色藥瓶拿出來。一顆兩顆三顆......一股腦,她抓了一把都塞進嘴裏。
如果這是最後一次,那這麼多促排藥以後也用不上了,還不如都吃了。
蘇綰胡亂地往嘴裏塞,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受控製地往下砸。
還好,她回來之前剛做過監測,今天就是她正常排卵的日子,加上促排藥的幫助,那中獎的幾率會大很多。
隻要她能懷上孩子,在一起一次也就足夠了。
......
“水,水......”
蘇綰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腦袋裏昏昏沉沉的,渾身滾燙但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喉嚨裏幹涸地快要冒煙,她費力支撐起身體坐起來,伸手去撈桌上的茶壺。
空的。
房間裏沒有水了。
“傅斯年......我要喝水......”
蘇綰試著喊了兩聲,嗓子啞地厲害,幾乎發不出聲音。她猛地咳嗽幾聲,胃裏的酸水翻江倒海,差點就要吐出來。
沒人回應她,
蘇綰這才想起來,整間屋子,不,是整個傅宅現在就隻有她一個人。
不久之前,傅斯年出了房門後幾乎沒有一刻停留,蘇綰就聽到了門口傳來沐笙笙故意揚起聲音的詢問,以及傅斯年那句,“結束了”。
他們結束了。
蘇綰唇邊溢出一抹苦澀,她大腦昏昏沉沉的,摸索到枕邊的手機,按下了快捷鍵
“嘟嘟嘟......您好,您撥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蘇綰不服氣似的重新撥了一次,這一次沒有盲音,通話直接被掛斷。
他把她拉黑了。
蘇綰忽然想起很多年之前,她還在上學的時候,那會還沒有普及手機,打電話都是用電話亭插電話卡。
深夜裏她忽然發了高燒,本想著自己捱到一大早出身汗就好了,但再次睜開眼卻是傅斯年焦急擔心的臉。
他特地跑出去買藥再翻牆進來給她送藥。
蘇綰不知道當時的傅斯年是怎麼做到的,但從那之後她的行李箱裏永遠都有人放著備用的常見藥。
是的,當時的傅斯年是把她放在心尖上寵著的。
蘇綰的心忽然疼到了極點,她捂著胸腔感覺快要呼吸不上來,眼淚不爭氣地拚命往下掉。
“傅斯年......傅斯年......”
“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好一點點也不行嗎,我都快死了你知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