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傅斯年抱著滿身是血的沐笙笙,迅疾的就衝了下去。
經過蘇綰的時候,他徑直大步邁了過去。
而一直窩在傅斯年懷裏,無比虛弱的沐笙笙,卻在傅斯年看不到的地方,對著蘇綰露出一個得意猖狂的笑容。
蘇綰不住的咳嗽,她下意識的望向傅斯年離開的方向,徒勞的伸手想要抓住傅斯年,然而她掌心裏一片的虛無。
喧鬧的樓道裏很快就又歸於死寂的平靜。
蘇綰躺在冰涼的地麵上,任由身體的溫度一點點的冰涼下去。
在回來的這些時間裏,她一直在自我催眠。
傅斯年心裏還是愛她的,隻不過因為還沒有原諒自己,所以才會對自己那麼冷酷。
但一次次次催眠而建立起來的錯覺,還是讓剛才傅斯年和沐笙笙之間相依相偎的畫麵給擊得粉碎。
她終於意識到,傅斯年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傅斯年了。
他所有的緊張和軟肋都被另一個女人占據了,而她隻能夠手足無措的,看著他去愛別人。
蘇綰仰著頭,傷心得如同滅頂一般,腦海裏來回閃現的全都是傅斯年剛剛緊張萬分的樣子。
她的視線無比模糊,就那麼渾身冰涼的在地麵上,不知道躺了多久,直到耳邊再次響起熟悉的說話聲。
“蘇小姐,您還好吧?傅總讓我們帶您過去。”
蘇綰這才回過神來,她凝聚起渙散的視線,朝著聲音的來源處看過去......
是傅斯年的私人助理......莫言。
這麼快就來興師問罪了。
蘇綰自嘲的笑了一下,她沒有吭聲,隻是翻過身來,試探著動了一下左手,劇疼隨即鑽入心肺。
蘇綰疼得悶哼一聲,許是她臉色太過於蒼白,莫言也不忍心催她,甚至還伸出手,想要去扶她一把。
但蘇綰沒有撐對方的手。
自始至終,她自己一個人咬牙,從地上站了起來。
站起來的時候,耳膜還在嗡嗡的響。
蘇綰胡亂的抹了下自己的臉,拍拍身上的土:“走吧。”
跟著莫言,一路來到了病房門口。
莫言幫蘇綰推開了門,一推開門,入目還是沐笙笙依偎在傅斯年懷裏的場景,蘇綰這個時候心裏已經不起波瀾了。
她隻是扭開了視線。
沐笙笙一見蘇綰,神色頓時激動了起來,她扯著傅斯年的衣服,淚眼朦朧:“斯年......斯年......我們的孩子!”
“斯年,我隻是來讓她放過你,她為什麼那麼狠心!為什麼要害死我們的孩子!”
沐笙笙帶著哭腔,我見猶憐,抽噎得幾欲斷氣過去。
蘇綰看著她那哭哭啼啼的樣子,惡心的卻快要吐了。
當時沐笙笙明明離樓梯那麼遠,卻摔了下去。
而摔下去以後,傅斯年又恰到好處的出現,蘇綰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這一切都是故意設計好的。
傅斯年摟住懷裏的人,眉間的心疼不言而喻,他輕輕的拍著沐笙笙的後背:“我不會放過她。”
蘇綰嗤笑出聲,在安靜的房間裏,這聲嗤笑帶著嘲諷,聽起來格外的清晰。
傅斯年放開沐笙笙,眉眼凝著冰,朝著蘇綰就走了過來。
蘇綰剛要說話,對方卻不由分說的,一手拽了她的胳膊,把她硬生生的拖出了病房。
到了病房外,傅斯年一手掐著蘇綰的手,另一隻手則鉗住了蘇綰纖細的脖頸,將她粗暴的壓在了走廊的牆上。
“你還要害死我身邊多少人?”
傅斯年聲音夾雜著震怒,一雙怒火燃燒的黑瞳,散發著和平日裏判若兩人的危險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