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心裏頭有點打鼓,鄭管家卻一點也不敢馬虎,捧著藥包就出去了。
沒過多久,鄭管家便捧著一碗藥進來。
綠油油的一小半碗藥,散發著古怪的氣味。
兩位大夫探著頭想要瞧瞧,魏國公夫人已經接過了藥碗,二夫人和三夫人趕緊上前,將徐太夫人上半身墊高。
謝薑寫好一張方子,隨手交給一個仆婦,“三碗水熬成半碗,熬好了就可以喂下去,從明天開始,每天服用三次。”
“是,是。”仆婦行了禮,忙拿著方子出去。
小輩們見仆婦匆匆出來,一個個忙七嘴八舌追問,“怎麼樣?毒醫怎麼說?”
仆婦激動的捧著藥方的手都在抖,“太夫人有救了!”
“啊!真的嗎,太好了!”
“他這麼厲害呀?”
“看來他真是毒醫呀!”
“醫毒雙絕的毒醫,居然這麼小嗎?”
“三哥哥,毒醫的年齡,看起來跟你差不多呢。”
“我先去給太夫人取藥煎藥。”仆婦不敢耽擱,趕緊一溜煙往藥房方向跑。
魏國公世子徐衡宴匆匆趕回來的時候,守候在院子裏的弟弟妹妹都已經回去了。
隻有徐衡奕還在桂花樹下徘徊,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麼,徐衡宴進了院子他都沒有發現。
院子裏亮起了燈,壓抑沉悶的氣氛也被驅散,多了幾分安寧。
徐衡宴心中微微一鬆。
房間裏也很安靜。
隻有魏國公夫人鄒氏和兩名仆婦守著。
徐衡宴放輕腳步進了屋,正要進內室看看時,發現外間床邊的軟榻上,竟然躺著一個人。
毒醫?
徐衡宴腳步一頓,不免多看了一眼。
旋即便是一愣。
鄒氏聽到動靜從內室出來,便瞧見自家兒子定住的身形,還有眼中難掩的驚豔之色。
他這兒子可從來不在意這些的,於女色上也是半點都不沾的。
可還是被小毒醫給驚到了。
不奇怪,她一個女人都覺得,漂亮極了。
徐衡宴很快收回目光,他隻是乍然瞧見有些詫異,心中並未起絲毫波瀾。
年少奇人雖然鳳毛麟角,但天下之大,有什麼樣的人都不奇怪。
“母親。”
“回來了。”
“祖母怎麼樣了?”
“服了兩副藥,小毒醫又給行了針,現在好多了,毒醫果然名不虛傳。”
徐衡宴走到床前。
徐太夫人雖然還是不省人事,但是氣息明顯平順了很多,麵上的黑氣都消散了不少。
徐衡宴長舒了一口氣。
鄒氏語氣輕鬆了不少,“小毒醫說解毒之後,再仔細調養個一年半載,便不會有什麼妨礙了。”
徐衡宴道:“那就好,母親也可以鬆口氣了。”
鄒氏心疼的看著二兒子,“今晚我還是親自守著,有二弟妹和三弟妹輪著,累不著的,倒是你從寧河趕回來,又在外奔忙了一整天,快去歇著吧。”
徐衡宴隨著母親來到外間,不由又看向窗邊的軟塌,“他......”
鄒氏壓低聲音道:“大概是一番施為,耗費了不少,行完針就在外間躺下了,怕擾了他休息,也沒敢打攪。”
鄒氏話音剛落,軟榻上的少年便動了一下,然後睜開了眼。
謝薑怎麼可能在魏國公府裏安睡?
哪怕她身體不舒服,確實疲累。
徐衡宴進院子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
她特意留在徐太夫人的房間裏,為的就是這位魏國公世子。
徐衡宴母子倆瞬間頓住,齊齊被攝住了心神。
那雙眼......那雙眼......
攬盡天地間靈脈,吸盡日月星辰精華。
一眼成魔,一眼成佛。
徐衡宴心口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
很輕,不易察覺。
剛睡醒眼底還有幾分懵懂,呆滯的看了看徐衡宴母子,謝薑似乎記不起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