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偌大且安靜的客廳裏,閔順天將一張檢查報告單重重拍在大理石桌上,洪亮而清脆,他憤怒的盯著始作俑者:“你給我好好解釋解釋,這個野種到底是誰的!”
閔穗看著那張本該被自己藏好的孕檢報告單出現在眼底時,麵色蒼白,慌亂無措的搖頭,“我不知道,我沒有接觸過男人,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懷孕。”
她才剛成年,平時都很少出門,察覺到自己身體異常的時候,馬不停蹄偷偷去醫院檢查,看到檢查結果出來的那一刻,她自己都難以置信。
她明明沒有做過那種事,怎麼可能會懷孕!
“你不知道?”閔順天黑沉著一張臉,怒不可遏的瞪著她,“現在孩子在你肚子裏,你跟我說你不知道?小小年紀做出這種醜事,我閔家的臉麵都被你丟盡了!”
一旁看戲的閔思思優哉遊哉道:“我說姐姐,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護著那個野男人呢,他糟蹋了你的清白,侮辱了閔家的門楣,你這麼護著他,最後吃苦受罪的還不是你自己?”
閔穗眼圈通紅,她緊捏著掌心。
她沒有做對不起閔家的事!
“明天就給我去醫院把這個孩子打了!”
閔順天態度強硬,眼裏憤怒熊熊燃燒,“你丟得起這個臉,我閔順天丟不起!”
閔穗渾身顫抖,淚珠子斷了線似的往下掉,幾乎是哽咽著開口:“不,不能打,這是我唯一的孩子,不能打。”
她去檢查的時候問過醫生了,醫生說她體質很差,如果這一次打胎,可能會留下永久性創傷,導致終身不孕。
雖然不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但她不能剝奪他存在於世上的權利。
“這個家還輪不到你說話!”閔順天低吼。
閔穗眼睫顫抖,牙關緊咬,“難道你忘記我媽臨終前的遺願了嗎?要不是我媽,你能坐到今天這個地位嗎?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你給我閉嘴!”
閔順天被親女兒駁了麵子,惱羞成怒的扇了一巴掌過去,“不知檢點,我教訓你是天經地義!”
“來人,給我把她關到樓上閣樓裏,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她出來半步!”
一聲令下,傭人們紛紛上來架住閔穗,毫不猶豫。
“你們放開我!別碰我!”
她嘶吼著,卻沒有任何作用,很快就強行被傭人拖上了樓。
等到樓上傳來關門的聲音,閔順天的現任夫人周玉生才拉拉他袖子,“你跟她生什麼氣,既然她現在有了孩子,不如就......”
周玉生湊到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閔順天的臉色頓時好看了幾分。
“這可沒什麼不好的,她先敗壞咱們家門風在前,我們這麼做也是在幫她,更何況現在閔氏不是卻資金嗎,這現成的機會不用豈不是太浪費了?”
閔順天擰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沉聲道:“是個辦法,我馬上叫人去聯係。”
被關在小閣樓裏的閔穗窩在角落裏,巨大的無力感籠罩下來,眼淚不住的往下掉。
直到房間門被人忽然打開——
她淚眼朦朧的看過去,正是一臉春風得意的閔思思。
“你來做什麼?”
她聲音沙啞而哽咽。
“好好吃這一頓吧。”閔思思把新鮮飯菜放在她麵前,慢條斯理道:“爸爸決定不打掉你的孩子了。”
閔穗淚意止住,驚詫道:“真的嗎?”
她挑眉戲謔的笑了笑,“當然,因為你有更重要的作用。”
在閔穗疑惑的目光中,她高高在上的說道:“前段時間爸爸的合作方剛沒了老婆,又沒孩子,他又喜歡年輕的小姑娘,雖然說你孩子生父不詳,但人老總不介意做接盤俠,五十多歲了,就想尋求點刺激。”
閔穗不可置信的瞪大瞳孔,“不,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有什麼用?”閔思思笑得燦爛,“爸爸都跟人老總說好了,隻要你去,閔氏就會有資金注入,多好的買賣。”
“是你的主意對不對!”閔穗可恨的瞪著閔思思。
在她的印象,閔順天即便再怎麼不疼愛她,也不會做出這麼沒下限的事情。
閔思思輕笑起來,忍不住歎了口氣,“你以為爸爸養你這麼大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讓你嫁人生孩子,拿到閔氏的執行權。你從頭到尾都是個棋子,要不是你媽那份權利合同,你以為你還能在閔家待到現在?”
“爸爸本來還想著怎麼讓你結婚生子,沒想到你自己撞槍口上了。哦對了,就包括你媽病故也是因為她遲遲不肯放權給爸爸,真是太蠢了,最後害死了自己。”
閔穗腦中一聲驚雷炸起,理智逐漸崩潰。
“這是你在閔家最後的晚飯了,好好享受吧,明天那個老總就會來接你了。過了明天,你可就什麼都不是了。”閔思思痛快的笑起來,轉身毫不猶豫的離開。
閔穗緊緊攥著拳頭,恨意在胸口翻滾。
她一直以為母親生病是因為太過操勞公司的事情,原來一切都是閔順天的搞的鬼!
害死了她的母親,迎娶小三,剝奪她所有社交的權利。
一切的一切都隻為了奪走閔氏,她母親怎麼會瞎了眼看上這樣的人渣!
痛苦在心底交纏,閔穗雙目猩紅。
她決不能再任由閔順天擺布!
強忍到夜深人靜之時,閔穗撬開窗戶,以命搏命的順著水管道爬下去,幾乎費盡了全身力氣才得以逃出閔家。
被蒙在鼓裏十數年之久,要不是因為意外懷孕,她都不知道母親當年經曆了什麼!
這份血仇,她會深深可在骨子裏!
......
時間眨眼間飛逝,六年後。
京都國際機場,一道靚麗惹眼的身影從出口走出來,手邊還牽著個小糯米團子,帶著鵝黃的帽子,一雙黑提子似的眼睛水靈瑩潤,粉雕玉琢的,看的人心都要化了。
“媽咪,這就是你以前生活的地方嘛?”
小奶音軟糯清甜,直擊人靈魂身深處。
女人抬了抬墨鏡,紅唇勾起淺淡的弧度,應了一聲,僅僅是站在那兒,那高貴典雅的氣質都叫人難以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