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無知的福王李泰

“未知父皇駕到，有失遠迎，請父皇見諒。”李漾拱手行禮道。

　　他身後，楊琪兒也走出來，欠身道：“琪兒見過皇上，見過福王。”

　　沒等武德帝開口，李泰就率先冷斥：“混賬東西，你好大的膽，看看你幹了什麼荒唐事。”

　　武德帝也是重重地哼了一聲，等著李漾的答複。

　　可李漾卻不慌不忙地反問：“王兄這話從何說起？”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嘴硬，楊大將軍的女兒，赤王的未來王妃，怎麼會在你的房裏？”李泰冷笑責問。

　　同時他心中得意至極，因為他感覺自己這個計謀實在太妙了。

　　坑害李漾的那個幕僚，自然就是他李泰的部下。

　　在他看來。

　　能有資格繼承大統的王子之間，除了已是太子的李漾，就隻剩赤王李馳夠資格與自己一較高下了。

　　李漾驕縱酒色。

　　稍稍推波助瀾，居然真就想占有其王兄的未婚王妃。

　　要知道楊琪兒，可是父皇欽自賜婚給赤王李馳的！

　　李馳被綠，以他的脾性豈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必定做出出格的事情，然後被父皇打壓。

　　李漾膽大包天的同時，正好成全了自己一箭雙雕的計謀。

　　看來太子之位，終究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然而，李漾卻依舊麵含微笑，不慌不忙。

　　向武德帝拱手道：“父皇，你深夜前來，也是因為聽說我將大將軍的女兒擄來了嗎？”

　　“朕親眼所見，你還想抵賴嗎？”蕭帝沉聲道。

　　李泰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做出這等事，竟然還有臉說出來，怎配當我大周儲君！”

　　李漾並沒有理會李泰，而是從容對武德帝拱手道：

　　“我想父皇是聽信讒言，誤會孩兒了，若真是孩兒將琪兒擄來，她現在見到父皇，不應該第一時間讓您為她做主嗎？”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都看向楊琪兒。

　　沒等前者說話。

　　李漾趁間隙將自己的話接了下去：“不瞞父皇，楊琪兒是因為知道兒臣要替父皇處置流民，所以星夜趕來給兒臣獻計來了。”

　　“真的？”武德帝聞言，雙目如炬地問向楊琪兒。

　　楊琪兒見事已至此，也隻得硬著頭皮道：“回稟皇上，太子所言屬實。”

　　見此，武德帝不由帶著一抹疑惑掃過李泰。

　　這事可是他倆深夜進宮告訴自己的。

　　也正因為考慮到此事事關重大，他才親自前來。

　　被自家父皇冷眼一掃，李泰急了。

　　他也沒料到楊琪兒居然幫李漾說話。

　　隻得對後者怒斥道：“你撒謊，你明明是被他擄來的，你是不是被他蠱惑了？你要想清楚了，欺君罔上可是殺頭之罪。”

　　楊琪兒被喝得一驚。

　　但是很快冷靜下來，比起殺頭之罪，自然是誅九族更有威懾力，繼而依舊緊咬雙唇。

　　這時，李漾擲地有聲地一聲暴喝：“放肆，父皇麵前，豈容你在此信口雌黃！”

　　被李漾這麼一吼，李泰一怔。

　　對方突然爆發出來的氣勢，讓他有些發悸。

　　他沒料到到了此時，李漾竟還這麼驕橫。

　　但回思自己的計謀簡直天衣無縫，此次李漾必然完蛋。

　　於是有恃無恐地冷道：“事實俱在麵前，我與父皇親眼所見，豈容你狡辯！”

　　“親眼所見？敢問王兄你見到了什麼？”李漾冷冷一笑，指著楊琪兒對李泰厲聲冷喝：

　　“她知道兒臣出宮，為了替父皇分憂整治流民，專程趕來獻計，你卻對她加言揣測。”

　　“我們清清白白，可你明知他是楊大將軍之女，赤王的未來王妃，巧言度人，意指她與本太子苟且，你到底是何居心？”

　　此話一出，武德帝雙眼一凝若有所思。

　　但李泰並未發現李龍蕭的異樣。

　　而是‘嗬嗬’一聲嗤笑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說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這話說出來誰信？”

　　李漾站在他們對麵，自然把武德帝神情的變化看在眼裏。

　　他也衝李泰‘嗬嗬’一笑。

　　轉而向武德帝拱手道：“敢問父皇，你信嗎？”

　 “死到臨頭你還敢狡辯，父皇怎麼可能會......”

　　李泰被明顯被李漾的行為刺激到了，可他話說到一半，轉頭看到自家老子正對自己怒目而視的時候。

　　他神情一僵。

　　這一刻，就連一旁的曹公公也是輕歎一聲，暗暗搖頭。

　　“你把朕叫來，就是看你們倆在此唇槍舌戰嗎？”武德帝沉言質問。

　　李泰有些發懵，事實擺在眼前，對方怎麼還要這樣問自己。

　　他不甘地反問：“父皇，你這是......要偏袒太子嗎？”

　　若是平時，他可能會立刻發覺李漾的話，背後牽扯的聯係。

　　隻可惜他現在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加上被李漾氣昏了頭，哪裏還有心思去細思李漾的話。

　　事實上李漾看似在狡辯，其實‘是何居心’四個字，已經提醒了武德帝。

　　此事的側重點不是有沒有發生，而是該不該發生。

　　李泰忽略了整件事對於武德帝，甚至是對整個朝局的影響。

　　如果李漾與楊琪兒真的發生了什麼，此事傳到大將軍楊政波和赤王李馳那裏，後果絕對不可能是懲治一個太子這樣簡單。

　　換句話說，如果事情還在模棱兩可隻之間。

　　那麼除了李泰自己，誰都不希望這件事會真的發生。

　　“混賬東西！”武德帝怒不可歇。

　　他就是因為感覺事情牽扯甚大，才會星夜趕來。

　　來這裏，無非就是想要快到斬亂麻解決這件事，不讓事態擴大。

　　甚至就算事情發生了，他也要在這關鍵時期封住所有人的嘴。

　　而如今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皆大歡喜，他當然願意看到。

　　可這眼前這蠢貨。

　　非要強行說兩人咋了咋了，簡直愚蠢至極，太氣人了。

　　被罵的李泰依舊還沒反應過來，吃吃道：“父皇......太子做了這種事你不責罰，反而罵我，這如何服眾？”

　　“混賬！”

　　 啪！

　　 一聲怒罵夾雜著清脆的耳光聲。

　　武德帝一巴掌扇在李泰臉上，直打得他找不到東南西北。

　　李漾波瀾不驚，微微一笑拱手道：“父皇明鑒！”

　　“聖上息怒，聖上息怒啊！福王殿下他年少無知才會犯錯，聖上不必掛懷啊！”曹公公連忙去扶起李泰，並為之求情。

　　可盡管如此，捂著臉的李泰依舊是一副不服的樣子。

　　他還是以為父皇突然對自己發火，是在偏袒李漾。

　　直到曹公公向其耳語幾句，李泰才猛然頓悟。

　　立時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父皇......兒臣知錯了......求父皇看在兒臣......一心為父皇著想的份上原諒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