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秀春夫人麵色浮現一抹白，又迅速遮掩住，隻緊緊抓住蕭雲燼的衣袖。

“本王何時賞過這些？”蕭雲燼看著這些混雜的食物，目光冷了下來。

他並不介意後院裏這些女人們爭心鬥角，可是卻不容許有人假借他的名聲，做出齷齪之事。

“王爺......你還沒為妾身做主呢。”秀春夫人委屈地看著蕭雲燼，隻這一眼，又道出萬千情愫。

“大清早的便衝撞王妃，此事難道不是夫人有錯在先嗎？”

方晴直接開口，又忽地跪了下去：“王爺，這送來的東西是有毒的，奴婢想著，您肯定不會加害王妃的，此事不知是誰在幕後策劃！”

說著，她揮了揮手，兩個府內的奴才抬著一隻已經死去的大狗進來了。

這狗十分瘦弱，看著像是僥幸溜進來的流浪狗，尋著味道過來，沒曾想卻成了送命的。

抓著蕭雲燼的衣服，秀春夫人的表情愈發地緊張。

她躲在蕭雲燼的懷中，似是驚詫的開口：“在這燼王府內，究竟是誰看不慣王妃姐姐，才用這般下作的法子？”

“這不是要問問夫人你嗎？”寒綾紗笑著開口，又輕輕拍了拍手。

一個丫鬟被壓入了這院子之中，此人正是秀春夫人院中一個頗為得臉的丫頭。

她本不想趁著最近立威的，此事能拖上些時日是最好的。

她來府中的時日尚短，還不清楚這內裏的波濤洶湧。

原主對於府內的爭鬥並不感興趣，隻是對她們不好罷了。

不曾想竟有人大膽至此，還妄圖毒害她！

蕭雲燼的眸中閃過一抹陰翳，看向秀春夫人：“此事是你在暗中計劃的？”

結合今日秀春所做的種種反常行為，蕭雲燼幾乎是立刻便猜出了這其中的原委。

秀春夫人的膽子倒是不小，竟敢假借他的名義給逸竹軒下毒。

此事若是傳到朝堂之中，隻會給商家拿捏他的把柄。

如今的商家也是出了宰相的，門人子弟更是不少。

他雖從不懼怕商家，可隻為這些莫須有的事情，成為女子鬥爭之中的一柄槍，便可笑了。

“妾身沒有啊，王爺！”

秀春夫人一下子跪到了地下，眼神卻恨恨地看著寒綾紗，似抓到了證據，大聲道：“一定是王妃姐姐不滿妾身被您疼寵，才不惜用這樣的方法。”

“否則，她怎麼沒吃呢？”

她身上那火紅的衣裙已經被泥土沾染，帶了幾分狼狽，小臉布滿了淚痕。

將精心畫出的妝容都浸花了，再沒有方才那般美人姿態，讓人瞧著便倒胃口。

“無極，把人帶下去，好好查查，今日之事，絕不許任何人傳出去。”

蕭雲燼眸中一片冷漠，薄唇緊緊抿起，眉心微鎖，似有些煩躁。

丟下吩咐，他轉身要走。

寒綾紗笑得一臉嬌媚，步步走到他麵前，故作仔細地替他整理衣服，聲音壓低了許多。

“王爺莫要忘記了，今天晚上，來妾身這裏。”

“行了，您身上還沾著其他女人的脂粉屑，就不要一直留在逸竹軒了，免得讓我這逸竹軒內也染幾分俗氣。”

說著，寒綾紗又繞到蕭雲燼的身後，輕輕推了他一下。

周遭的下人們都看直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瞧著寒綾紗。

都說王妃對王爺情難自抑，才會有那麼多事情。

可如今，一切似乎不一樣了？

“行了，將院子裏裏外外都打理一下，再將賬本全部給本王妃送過來。”

“方晴，你隨我一起到書房。”

瞧著其餘眾人仍在呆滯，寒綾紗擺了擺手，又對著方晴囑咐了一句。

得到寒綾紗傳喚的方晴連忙看了一眼雙兒，可雙兒好似未曾察覺似的，朝著賬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奴婢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了什麼，竟能夠被王妃青睞。”

一進書房，方晴直接便跪了下來，又磕了個頭，言語間似有幾分唯唯諾諾。

瞧著她的表現，寒綾紗勾了勾唇：“但是在茶樓，你不是說得很好嗎？我很欣賞你，以為你需要一片天空。”

聽到這話，方晴猛地抬起了頭，瞧著寒綾紗。

又想到那日救下她的公子，那雙漂亮的眼中還帶著一些震驚。

而寒綾紗懶懶地坐在了黃梨木製成的椅子上，斜靠著，隨手捏著一支筆把玩。

墨汁揮灑出些許，濺在雪白的宣紙上。

“若是想往上走，自然是要踏著別人的腦袋爬上去的，你若是不願意，便算了。”

寒綾紗又一次開口。

她並不相信雙兒。

雙兒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商明聆的事情，可雙兒也是商明聆與商家聯係的一條重要線索。

方晴膝行兩步，重重的磕了個頭：“奴婢不願意隻待在這方寸之間！”

她不隻想瞧見齊國的風景，還想看看遠方的楚國。

“好，今日之事，你做得很好，晚些便隨本王妃一同處理賬本吧，這些本王妃都會教你的。”寒綾紗笑了笑，隨性開口。

雙兒很快就帶著一堆賬本過來了，裏麵都已經被處理好了。

賬目條款處處清晰，一眼就能讓人看明白。

然而寒綾紗拿起朱筆，特意圈起了賬本上的一處。

“本王妃若是沒記錯的話，去年王爺在戰場上，府內應當沒有這麼大的開銷。”

素白的小手染了一抹紅，頗為好看。

蕭雲燼抬步進來，便看見暖黃的燭光映著寒綾紗雪白的小臉。

那點子紅，似乎都妖冶了許多。

“王妃這是在查前些年的舊賬？”

蕭雲燼對著下人們抬手，示意他們離開，自己坐在了寒綾紗的對麵。

寒綾紗抬起頭，把筆放下，伸手在眉心處輕揉了一下。

那點朱砂便印在了她的眉間，越顯妖豔。

恍惚之間，蕭雲燼倒真 覺得瞧見了最配紅色的人。

寒綾紗給秀春夫人的評價倒是極真的，紅色雖好卻豔麗浮誇，穿在她身上隻多了幾分俗氣。

可這一點朱紅，卻與她這身氣勢糅合得極好，反而透著幾分野性。

“有什麼好瞧的？”察覺到蕭雲燼的目光，寒綾紗掃了他一眼，抬手就將近年的一些賬本放在了他的麵前。

看賬本看得太專注，忘了時間，連晚膳都沒來得及用。

也不知道這兩個丫鬟是什麼時候退出去的。

“這幾本賬本有很大問題，若是你覺得側妃不是那麼重要的話，不如就讓我統一處理了？”

府中這群女人心機多，算計多。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燼王府內院不知有多少個女人，唱個上百台怕是綽綽有餘。

蕭雲燼看都沒看賬本，目光隻是停留在寒綾紗的身上：“府中的一切都由王妃做主。”

哪怕玉璃坐在了側妃的位置上，也不過是因著她先前表現的好。

以她的家世身份，沒資格跟與寒綾紗比。

放眼整個燼王府，唯一有身份地位的，就隻有寒綾紗了。

換而言之，若是他當真想要奪嫡，就隻能夠依靠商家。

隻可惜，商家最受寵愛的大小姐商明月，心中念念不忘的白月光，一直都是太子。

“好，王爺若是沒什麼事情，便回去吧。”

眼看蕭雲燼並沒有要接手的意思，寒綾紗便下了逐客令。

瞧著寒綾紗如此肆無忌憚的模樣，蕭雲燼眯了眯眼睛，有些許懷疑，瞧著她。

“你莫不是已經忘記了要為本王準備湯藥？”

聞言，寒綾紗抬手揉了揉眉心，歎了一口氣。

這些賬本多而繁雜，她看完已經實屬不易，還要挑出裏麵的漏洞進行整改，就忘記了這件小事。

“麻煩王爺稍等片刻，我這就讓人安排。”寒綾紗說著，便立刻出去讓人著手安排。

熱氣騰騰的湯藥很快就倒進了浴桶裏，寒綾紗特意支好了屏風。

山水墨畫的圖樣，顯得這兒十分雅靜，周遭甚至還備上了一個棋盤。

“不知王爺喜歡些什麼，我便隨意收拾了一下，若是您泡澡泡乏了，也可以自己下棋解悶。”

寒綾紗指了指那間房，層層粉色的紗幔繚繞，透著幾分曖昧。

藥材全部都被清理幹淨，隻留下了湯汁。

為著讓蕭雲燼更開心，寒綾紗還特意挑了個姿容不錯的丫鬟在周遭伺候著。

丫鬟隻穿著一身白色的紗裙，又被水霧打濕了幾分，朦朦朧朧勾出那丫鬟姣好的身材。

瞧著寒綾紗如此充分的準備，蕭雲燼眉心緊鎖。

身為王妃，她不在裏邊伺候，隻打發給他一個小丫鬟，是什麼意思？

“本王今日，倒是想與愛妃洗個鴛鴦浴。”

蕭雲燼勾起一個邪肆的笑容，勾著寒綾紗的腰，一起進了浴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