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都說了簡單一些，自然是從灑掃收拾開始，不然還能從什麼做起？”寒綾紗嘖了一聲。

千嬌百媚的大美人，臉色忽地僵住了。

屋子裏的蕭雲燼也抖了抖身上的衣服，慢慢踱著步子走了過來。

恰好聽著寒綾紗的話，可男人的眼眸沒有任何波動。

“王爺，您可要替奴婢做主啊！”凝霜眼看著蕭雲燼出來，連忙過去抱住了蕭雲燼的大腿，哀聲開口。

仿佛寒綾紗讓她做的不是灑掃這樣的小事，而是上刀山下油鍋的大事。

“有什麼好做主的？”蕭雲燼的表情略有些冷漠，看著這大美人，眼中卻無半分波瀾。

凝霜被蕭雲燼這般冷淡的目光掃了一眼，身子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著蕭雲燼，低低的開口：“奴婢這雙手不是用來做粗活的......”

說著，她的手還意有所指地慢慢往上攀附。

蕭雲燼向來風流浪 蕩，也有不少主動投懷送抱的女子，他素來是來者不拒的。

尤其最愛這嬌俏的女孩，有些脾氣最好。

“那就滾回芳華苑。”有些嫌惡的一腳踹在這美人的身上，蕭雲燼冷漠的開口。

凝霜一時不查，被踹的往後滾了下去，從台階上摔下。

原本幹幹淨淨的衣裙，染了些塵土，梳得整齊的發髻也由此散亂，簪子摔碎在地上。

“既然已經來了王妃的逸竹軒，便不要將那些亂七八糟的習性帶過來。”

“擾了王妃的清靜，仔細你們全家上下的性命。”蕭雲燼直接吩咐。

此時的他臉上不複平日的風流放 蕩，帶著幾分正色，如謫仙似的麵容俊美無儔，可眼中卻無端端帶著幾分殺意。

方才還有幾個自詡有幾分姿色的女子，此時都低下了腦袋，身子俯趴在地上，像是小鵪鶉似的，瑟瑟發抖。

這時她們才深刻的意識到，燼王殿下的名聲，是在戰場上收割回來的。

“既然諸位今日也瞧見了王爺的威儀，便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了。”直到蕭雲燼離開，寒綾紗才終於開口。

雖然不知道蕭雲燼今日為何發瘋，可他在此處立威，強過她說的千言萬語。

這內院的事情，倒是可以少費幾分心神了。

幾個嬌媚的女孩被分去做簡單的打掃，與掃帚灰塵為伴，倒是沒心思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簡單地將賬簿整理幹淨，寒綾紗確定了沒什麼大的差錯，便也不急著找他們立威，扭頭看一下雙兒。

“衣櫃裏可有男裝？”

蕭雲燼上一次在這立的威已經是足夠的了，短時間之內，她能好好清靜清靜。

再說了，她這麼努力幫助蕭雲燼，不過是想知道自己的情況罷了。

酒坊市井，是最能探聽到消息的地方。

雙兒震驚地看著寒綾紗，王妃自那日回來之後，便一直神神叨叨的。

日子雖是好過了一些，可寒綾紗卻有些不正常。

“小姐，好端端的，您怎又忽然要男裝了，趁著王爺這幾日對您有所改觀，您還是早些順著大人的叮囑，將該做之事都做了吧！”

隻要寒綾紗將這些事情都做了，背靠著商家，整個燼王府，誰都不敢看輕她半分。

“本王妃早便說過，那些事情，我是不會做的。”看著雙兒，寒綾紗有些煩躁，揮了揮手，示意她下去。

而後，寒綾紗便在衣櫃之中仔細翻找。

果不其然，這些大小姐自然不會常備著男裝。

想到在楚國的那些日子，寒綾紗心下又歎息了一聲，挑了一身最不起眼的衣裙，出了王府，便直接去了成衣店。

對於身上穿的衣裳，寒綾紗並不算挑剔。

付了銀子，選了最好的一套在身上比劃了比劃，便去換上了。

沒過多久，一個麵如冠玉的小公子便走了出來。

這一身衣裝，以黑白二色糅雜而成，兩色彼此碰撞，又十分協調，融合得恰到好處。

寒綾紗將老板娘送的折扇隨手拿上，踱著步子便走了出去，舉止間不帶半分女子的儀態。

“小二，來一壺酒。”寒綾紗找了個角落處坐著。

雖是角落，可這周遭的客人坐的卻是極滿，都在低聲議論著。

小二很快便上了一壺好酒，並幾碟子糕點。

台上的說書人一敲驚堂木，笑著開口：“要說寒家那位千金，當真是年紀輕輕，年少有為。”

“身為女子，卻並不在閨閣之內，武功造詣是極高的，什麼都要學一些，不遵陰陽之調和，老天爺瞧不過去了，便降下了一道驚雷！”

自古分陰陽，男為陽，主外，女為陰，輔內，這是自然亙古不變的道理。

寒綾紗自知自己之前做的事情驚世駭俗，可聽著別人如此肆意地評判，不由得嘖了一聲。

可這聲音，很快就被這些人的議論壓了下去。

“據說，自從那位寒小姐去了之後，楚國的人都跟瘋了一般。陸小公子一反常態，不見蹤影，就連寒將軍也是足足過了幾日方才出現。”

“都知道寒將軍是極在乎他這個妹妹的，可那位寒小姐偏偏是被天雷劈死的，想報仇又不知去何處報，自然隻能如此瘋瘋癲癲。”

熟悉的名字被他們以輕蔑的語氣提起，寒綾紗的手指不自覺捏成了拳，眼神冰冷。

旁邊的歌女止住了自己的動作，站起身來，開口反駁。

“男女陰陽，並不是一切的初始，也不是早就確定好的，自古以來從軍的女子不在少數，樣樣都不比男子差！”

她手中還緊緊地捏著自己的樂器，身子微微發抖，似乎是有些害怕，可仍然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了。

“小娘子還是乖乖做你分內之事的好，胡亂插口，是要受報應的。”一個酒客十分放肆地打量著她，眼中還帶著幾分不屑。

“寒小姐亦是天之驕女，雖是女子之軀，卻也能與燼王殿下正麵作戰。”

“你們這幫隻會在背後嚼舌根的草包廢物，隻怕沒本事在她手上戰過一回合吧？”方晴又咬了咬牙，帶著幾分破罐子破摔了。

這番言辭很快便引起了眾怒，酒樓的老板被他們的議論聲逼得不得不主動出麵，行了個禮。

“方晴今日的話，衝撞了諸位貴客，不然我們今日就在此將她賣了，誰能拿個好價錢，誰便能好好教訓教訓這賤人！”